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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米赛跑!

进学校之后,新鲜感一没,迅速淹没上来的就是无数的问号与思念。夏长宁是不是决定和逸尘在一起了?夏长宁是不是已经娶了她了?

我问过梅子,她说她不知道。但她打探来的消息让我沮丧极了:夏长宁跑深圳开分公司去了。

“福生,我听说好像是夏长宁的那个……逸尘和她儿子不习惯我们这里,水土不服。而且她儿子和外公外婆相处习惯了……哎,福生,你别哭,别哭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仿佛才意识到是真的,夏长宁不是我的了,他不再是黏在宁福生身后生拉活扯要她做女朋友的那个人了。他说三年后让我给他一个答案,可是等不到三年,他的答案已经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打完电话走到操场,就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累了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晚上我又去跑步,我想有个好睡眠。几天下来,肌肉的酸疼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锻炼后的舒服。

夏长宁说我身体太差,说以后跟着他去跑步。可是,他一次也没带过我去跑步!我跑得很矫健,呼啸的风,夜晚宁静的操场很适合我独处的心境。

没想到,有一天有个男生追上我和我搭讪:“你哪个院的?”

我瞟他一眼,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人文学院!”

“我是学生会体育部的马腾越,我看你跑了很久了。对了,今年校运动会你报个名吧?”

新鲜!我从小到大也参加运动会,不过永远是场外拉拉队的一员,从没上过场。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特别想热闹,想参加活动,想打发空闲的时间。我竟然答应了。

研究生对运动会向来参与性不强,积极性不高,人文学院在女子田径上更是弱项。我是唯一一个人文学院的女研究生报田径的,还是三千米,整个学院的学姐、学妹、师兄、师弟们全跑来给我加油。

特别引人瞩目的人不是我,是人文学院的女生。学校里常传人文学院的女生最矜持、最骄傲,几时见过她们集中在一起发疯?其他学院的人可能觉得我的名字好玩吧,也就跟着喊。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宁福生”三个字响彻校园。

恍惚中,我听到夏长宁喊我:“福生!”

他喊我的声音与众不同,可能他在北方待了八年,那个“生”字带着浓重的北方腔,像喊条小狗的名字。我望着终点跑得精神恍惚。

“啊!啊!福生!你太棒啦!”室友橙多跑过来,细心地扶着我慢走,忍不住眉飞色舞,“创纪录了,福生!人文学院有史以来从来没拿过田径三千米奖牌,你居然跑了第二名!你真是太棒了!”

慢走一会儿,我才缓过劲来,小口喝着水。马腾越笑眯眯地跑过来直夸我:“哎,福生,刚才你们院领导还夸你来着。你真行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瘦小的个子,居然扛得下三千米!”

我还在喘粗气,要是有人背我回宿舍就好了。

马腾越走在我身边笑着说:“我说,我观察宁福生很久了。三个月,风雨无阻,一个人在操场跑。我算了下,三千米肯定能挺下来。”

我马上想起晚上在操场上跑着时不时会蹲下来哭,哭完再慢慢走回去的情景。而这个人则告诉我,他居然观察了我三个月!我白了他一眼,说:“马部长怎么不报男子五千米呢?三个月,风雨无阻,五千米肯定能扛下来。”

马腾越嘿嘿直笑,“篮球、足球还成,五千米我不行。我都是和女朋友在操场聊天呢!”

我假笑一声说:“失陪!”

无语至极。

后悔至极!

我怎么就答应跑三千米了呢?

校运动会后,我的知名度大大提高,以至于让程子恒都认得我了。

程子恒攻读法律博士,据说是本科直接保送硕博连读的高才生。

一个人从七岁起到二十八岁都在学校里度过,不用大脑也能想象出,这是多么书生气的一个人。

偏偏他不仅是法律系的一辩,还是学校的最佳辩手。据说他参加过几届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用才思敏捷形容他一点儿也不为过。

而这个人就和我在离操扬不远的小卖部认识了。

起因是一根奶油煮玉米。

我和他几乎是同时对老板说:“一个玉米!”

照常理,我要了,他当然就该退让。我是女士,这个道理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