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揪着宝林的耳朵告诉他,他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人!我瞪着宝林,无奈地想夏长宁居然能找到叔叔家,还没让我知道半点儿消息。不会是爸妈告诉他的,否则他们应该会告诉我一声。我爸就叔叔这么一个兄弟,夏长宁诚心想查对他来说也不难。可是他来做什么?真的是去黑瞎子岛旅游?可是,他就这么巧地找到宝林给他做向导,他想从宝林这儿知道什么呢?
叔叔把行李放好,走过来笑呵呵地说:“福生哪,到了佳木斯就打个电话来,上飞机前也给个电话。”
我应了声,望着宝林又没时间问了,怀着一肚子的疑问上了大巴。车开动的时候,宝林突然对我大声喊:“姐,夏叔叔说他认识那个阿斗!”
我的天!这小兔崽子居然还去问了这个!我恨极想喊停车,真想跑下去揍宝林。可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夏长宁走了没有?他人呢?
叔叔给我占的是前排的位置,我霍地站起身往后面张望,生怕他就坐在大巴车后。
“姑娘,有什么事?”司机大哥很好心地问我。
我扫了一眼没人,讪讪地坐下,傻笑着说:“没事,看我叔走远了没。”
一路上,我不停地回忆夏长宁的模样。除了他的西服、板寸头和总爱耍无赖的样子,我想不起他的眉眼。
夏长宁来过,那他现在人呢?我猜不中他的心思。不知道他跑来干什么。要说是找我的,可他偏偏又没出现。我心里忐忑,揣摩着夏长宁会不会这么巧会在车站出现,然后和我坐同一班飞机回家?
再想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在车上睡了一觉,下午就到了。
叔叔婶婶让我带了太多的土特产,我费劲地拖着行李往站外走。机票是明天的,我要找家酒店住下。
“福生,真巧啊!”夏长宁明明是等在出站口,我见他悠悠闲闲的,手里一件行李都没有,他还敢大言不惭地和我说真巧?!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看着夏长宁慢慢露出了笑容。也许半年前我会给他摆脸色看,可现在不会了。他的出现让我充满了战斗的勇气。
“哈!真是巧,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接朋友吗?”这话说完,我都觉得自己虚伪。
夏长宁笑容可掬地摇摇头,“我说真巧是我才到十分钟你就到了。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真的啊。这多不好意思。”我笑得格外灿烂,却非常自然。
夏长宁看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这厮眼睛没丁越漂亮,却极有神,像x光似的透视着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夏长宁不会明白我的思想已经发生了转变。
我把手上的行李很自然地递给他,“太好了!东西重,帮我拎一下。”
他不仅接过了我手上的旅行袋,手一伸还取下了我的大背包。我空着双手很轻松地跟在他身后。
看来是我的笑容感染了他,夏长宁也满脸堆笑,“怕影响你复习,就没去找你。酒店我订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哦,你知道我坐哪班飞机?”
夏长宁笑得像狐狸,他偏过头轻声说:“这个没有难度,福生。明天中午十二点十分的航班,对吗?”
靠!还真的没有难度!我咬牙切齿地想,继续装吧!我扬起脸直乐,“唉,我还担心不是一班飞机呢。我的机票一周前就订好了。”
“不用担心的,宝林带我去黑瞎子岛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好像很高兴我来接你?”
“是啊,他乡遇故知,一个人在外地有个伴儿总是好的。”
这个答案他比较满意,听得他眼睛里也有了笑意,“看来我是来对了。福生,你被我感动了吗?”
他说话可真直接。他能费尽心思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再陪着我一块回去,这份心真的很难得。
“实在是太感动了,今晚我请你吃本地菜!”
夏长宁不相信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秒钟,似乎想看出我的真心。
我很坦然地回望着他,直看到夏长宁狐疑地拎起行李前面开路。
我懒洋洋地跟在他背后。夏长宁走路的姿势极其挺拔。我觉得他像一棵松,我则是蔫不拉叽的狗尾巴草;他斗志昂扬,而我是表面斗志昂扬内心却垂头丧气。半年过去了,我还是斗不过他,别提我有多沮丧了。
到了宾馆,他抢着去前台打了房间。我要付他钱,他大手一推,“别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