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么早干什么,你看玉兄和莫兄都还不急,上京城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你再留几天嘛。”
“你留下来,我可以带你去到处玩啊。”柳易宣扯着李蔚良的一只衣袖,一边喋喋不休地和他说道。
“不用了,明日正好沈大哥他们也回去,我可以跟他们同一路的。”李蔚良拒绝的很坚决,无论是柳易宣怎么游说,就是不同意留下来。
“沈大哥,你朋友?”柳易宣并没有见过沈义林,可是见李蔚良说起他的时候满是信任,不用脑子也知道,那个沈大哥一定是李蔚良很要好的朋友。
“那好吧。”朋友要归家拦也拦不住,柳易宣放开了李蔚良的衣袖,不再纠缠着他。
这会儿李蔚良单纯就是过来和他们告别的,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聚。
考虑到李蔚良怕他有负担,所以几人安排找了个小饭馆,在这里为他践行。
“来,蔚良小朋友,明天你就要走了啊,喝一个走一个。”柳易宣刚拿过酒壶想要给他倒酒,被许时清给阻止了。
“还喝酒,你忘了你上次的教训?”而且蔚良小可爱看起来还小呢,怎么能带坏小孩?
许时清想到,又让小二重新上了一壶茶,完全忘记了,这里面年纪做小的就是他自己,就连他口中的蔚良小朋友,也比他大一岁。
“嗐,说起上一次,我们还没找你要交代呢,出去透气,透着透着人就没了?害的我们担心,差点满大街去找你,还是肖掌柜告诉我们你被送回去了。”
柳易宣抱怨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许时清,不过却还是把酒换成了茶,敬了李蔚良一杯。
“茶水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喝完一杯,柳易宣就不再动了,而是安分地挑着桌上的菜,开始闷声扒饭。
一张四人的桌子四人占据了四个边,许时清的那边正好就正对着门,正听着柳易宣抱怨着这里的菜没有万福楼的好吃,余光却注意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
孙延,看到领头那人的模样,许时清马上就想起了陛下所说的辞藻华丽却华而不实的话。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这说的,不就是他本人吗?
孙延进来后招呼这他最近刚交的“朋友”们坐好,位置就在许时清他们斜对面,孙延一抬头。
好家伙,冤家路窄。
“啧,这不是苦书生嘛,我还当谁呢,真是哪里都能遇到,晦气。”
孙延看着他们四人,最后柿子捡着软的捏,讽刺地看着李蔚良。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还真是贱骨头命硬啊,我记得当初那一脚我力气可不小啊!”
李蔚良畏惧地看着孙延,听到他的话,又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腹部,看着他那边四五个人围了过来,李蔚良无助地看向许时清。
“砰”地一声,孙延话音刚落,柳易宣先忍不住了,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就往他脸上砸,被孙延一躲,砸到了他身边的一人,酒水都撒在了那人身上,留下一身酒气。
“你干什么?”那人也怒了,一个跨步走上来,就要去揪柳易宣的衣领,抬起来拳头。
被余子亥眼疾手快,一把把柳易宣拉开了护在身后,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对着那人的拳头就是一个硬碰硬。
“嘭”地一声,椅子被摔在地上完好无损,那个满身酒气的人却捂着手在地上满地喊疼。
“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居然敢…”孙延那边另一个白衣的书生赶紧过去扶住地上那人,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余子亥。
“你们才好大的胆子,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见到余子亥完胜,柳易宣攀着他的肩膀,也不甘示弱地喊到。
“这里可是京城,我们的地盘,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撒野,你们是猪吗?”
被柳易轩讽刺是猪的几人听完这袭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人除了孙延都是不知道他们身份的,一脸的茫然,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一开始挑事的孙延身上,想要一个答案。
孙延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人听到动静看过来了,想到许时清他们的身份,顿时大悟。
“孙延,你觉得在场的众人,你能狐假谁的威?”许时清看着已经想明白了的孙延,并不介意,再把事实挑清楚一些放在他眼前。
“杜何庭给了你什么,就让你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可笑,且不说现在他不在,就算他在现场,你觉得他的威风,你能蹭到多少?”
许时清说着,一点儿也不耐烦,对于这种人,他还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许时清的话再次给了孙延一个重重的打击,孙延这才想起来,许时清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什么将军府三公子,站在他面前的,是圣上亲封七品翰林院编修。
就算是杜何庭站在他面前,也要尊称一句“大人”,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还只是无官无名的草民,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放肆?
“我…我,草民有罪,请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人吧!”
孙延马上跪了下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的那群朋友突然见孙延跪下来喊着“大人求放过”,顿时脸色都白了下来,一瞬间,哗地一下跪倒一片。
“我们错了,求大人放过。”
“草民告罪,是孙延,是他带头挑事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求大人放过!”
“求大人放过。”
“我们错了,求大人放过啊,我们和孙延根本就不熟,他做的事情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啊!”
墙倒众人推,一下子,其他几人把自己都撇的干干净净的,只留下孙延的脸色越来越黑。
“住嘴。”孙延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几个墙头草。
“现在知道和我不认识了?给你们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推辞?”
“那明明是你自愿给我们的。”
“就是,你自己做错了事,难道还要我们一起背锅?”
“大人明鉴,我们都是无辜的。”
…
许时清几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开始狗咬狗,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说他们这样,会打起来吗?”柳易宣还趴在余子亥身后,和他咬耳朵小声地说道。
“谁知道呢!”余子亥一摊手,又把目光落在了许时清身上,现在场子有许时清镇着,李蔚良躲在他身后,也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两眼。
“想怎么解决?”余子亥问道。
“这人实在是烦,一次两次的也看不清形势,既然他自己作死,那我有什么办法。”许时清无奈的耸了耸肩。
“按照北凉律例,挑事斗殴,关五天,以下犯上,关十天,一共十五天,让官府的人过来把人带走吧。”
许时清说完,在店里看了一圈,找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店小二。
“大…大人,您有何吩咐?”小二是看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的,自然也知道许时清他们不好惹。
虽然不知道许时清是哪位大人,但是不能得罪,这确实是真的。
“去,让官府的人来一趟。”许时清吩咐到。
得了吩咐,小二马上跑出去,也没多久,官府的人就过来了,然后把这一群自己作死的人给带走。
带人过来的还是许时清的老熟人,曾义先是祝贺了一番许时清当官了,然后问清楚了缘故,看着那群作死的人,曾义无语了,还真是北凉子民千千万,什么奇葩都敢往外跳。
第二天,许时清起了个早,先是把李蔚良和沈义林一群人送到了城外,雨中朦胧,等看不见人了,才吩咐赶车的小厮赶紧的,辰时到了翰林院。
秉着只要我觉得自己没迟到,那我就没迟到不讲理的理论,许时清还大摇大摆当着人的面前往编修院。
上京城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经过上报,发现各地也都没有一点儿晴下来的干燥,一大早的,上早朝的殿上黑压压的一片,即使点了灯,这天气也让气氛凝固了起来。
“陛下,据各地相报,近月雨水繁多,或多或少都有些损失,这其中有江城最为严重,江城素来有水城之称,如今河水漫涨,就连出行都极为困难,如今江城很多运作都已经停了,下方官员来报,希望陛下能够助江城一力。”
谏议大夫方良辛跪在堂下,说完后,把手上的折子双手捧上,等着陛下的裁决。
“呈上来。”楚诚说到,站在边上的大太监马上过去,把折子拿了上来。
楚诚接过折子,看了看折子的内容,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江城的情况,远远要比谏议大夫说的还要严重。
若是如今在不做点动作,恐怕不出一个月,将会有水患发生。
看完后,楚诚又那折子拿给大太监,大太监跟了楚诚那么多年,早就对他的一举一动了然如心,见此,赶紧把折子拿下去,供那些大人们传阅。
那些大人一个接一个看过折子,最后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人开口。
“众爱卿觉得,该如何?”楚诚坐在龙椅上,看着那些哑巴了不说话的朝臣们,故意扬起了声音问道。
下面有窸窸窣窣的,有左顾右盼的,可是站出来说话的,却没有一个。
方良辛还跪在原地,他看着那些眼神躲避的大人们,顿时心里一阵悲切。
“陛下,臣以为,应命江城提前做好防护,然后配合上朝廷拨下一批粮食,方能逢凶化吉。”
没人说话,方良辛只好自己说了,现在的江城就像是一个麻烦,如果不解决,那会更加麻烦,没人站出来,他只能自己站出来开口。
毕竟这个折子是他递上去的,就算是他不想沾上,但是为了那群江城百姓,他不得不被沾上。
“好,既如此,那就按照方卿的话来办吧。”
楚诚点了点头说道,而后又看了看那群事不关己事作壁上观的大人们,心里是不住的摇头。
关键时刻,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一群拿着朝廷津贴的混子。
“既如此,谁去送粮?”
上一个问题解决了,又牵扯出另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好像答案也显诏了,一群大人们合着打着哈哈,最后推来推去,还是方良辛接下来圣旨。
“不过,方大人一个文官,江城离上京城甚远,就让范将军陪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