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你先去找他,假如他说话条理清楚,你就先回来。”
“你什么意思!”凌颖烦躁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老凌,不是所有人靠他人的关爱就能立马治愈心病,原原一直那么独立,你得给他空间,给他时间。”
彭越的话瞬间击穿了凌颖的心脏,他不可自抑地心痛起来,狄原难道已经孤独到连疗伤也只能依靠自己了吗?
“他曾经向你坦白,这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彭越继续说,“你要耐心等他再次向你求助。你带他回到B市,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当然好。但一个人不是只靠着某一个人的爱就能活下去的,爱人、亲人、朋友,他需要方方面面的爱来重铸他的自尊。你现在带他走,你一个人的爱就会成为他全部的支柱,这样是可怕的,唯一拥有的爱会发展成可怕的独占欲,等到将来他要离开你,那怎么办呢?”
凌颖没有出声,他细细想着彭越的话,但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狄原,而是他的儿子,凌子昂。
狄原在酒店的床上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时间已经快八点。他看了看手机,一连串都是叔叔的电话,他连忙洗完澡,驱车回了家。
凌颖坐在客厅等他,冒着热气的饭菜摆在桌上。
叔叔的体贴让狄原又感动,又惶恐,他搞砸了自己的人生,辜负了他人的关心。除此之外,和一个壮年男性共处一室,也让他的身体感到微妙的不适,尽管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叔叔,是绝不可能伤害他的人。
凌颖细心观察着狄原的表情,见他果然如彭越所说对自己的存在坐立不安,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不死心地问了一次,“原原,我买了明天回B市的机票,你和我走吗?”
狄原一愣,离开这里,他就能逃开这一切,重新开始他的人生,但他不知道心底还对这里有什么牵挂,尝试了几次他都没能说出那个“好”字。
第二天,叔叔果然走了。
狄原情绪低落地躺在床上,他一开始还会压抑绵延不断的性欲,但这种愉悦又不需思考的感觉迅速俘获了他的身心。层层不断的快感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从无边无际的痛苦中解脱,没有灵魂,只有躯壳。
他全裸着身子在房间内走动着,他变得异常兴奋,裸露带给他一种隐秘的刺激感。他从酒柜拿出两瓶珍藏的好酒,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喝起来,酒水滑过他赤裸的皮肤,显得十分色情。在醉人的酒香中,狄原再一次勃起了。他两颊酡红,闭着眼,倒在地上伸展身体,抚摸自己的性器。不知道是性欲加深了醉意,还是醉意刺激了性欲,他无所顾忌地浪叫起来,两腿大张,变得稀薄的精水泻在了他的手里。狄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乎看到电视摄像头的红灯在闪,但他没有在意。高潮过后,他空虚的内心就显露出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撑起身子,走回卧室,打开了妻子的衣柜。
他重新穿上妻子的连衣裙,一时,狄原耳边响起了康伟的声音。
他是狗奴,狄原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