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晃,香儿忙上前扶了他的臂膀,:“大哥……”
元宏看着香儿轻轻笑了,眸光温润,闪着光华。不待香儿抽出手臂,他反手握了香儿的手:“香儿,陪大哥走走。”
听雨轩外,一处小亭,香儿与元宏并肩站着,元宏目视苍茫的天空,良久不语。
“大哥,可是随行大臣听说了夏凉王世子之事,而反对认回雪夜为世子?”
元宏看着香儿,轻轻一笑,悠悠然理了理她脸边凌乱的鬓发,:“小香儿还是与从前一样聪明。”
“这个不难猜。香儿也想到过,雪夜回复身份,定会有人在大哥耳边鼓噪。上次假世子就有人以来历不明不合法度为由反对……”
“呵呵,这也难怪,王室传承,核定血脉最是严谨。事关世子,叔父也不敢不尊规矩。早早为他补了出生文碟。既是如此,也算是乱世中挟摄政王之威的特例。
可这世子竟然是假的。他们说夏凉王英明一世,真假不分,而有母亲竟然敢儿子为奴,何以教化天下?而这真真假假,王室血脉形同儿戏……”
香儿眉毛立了起来,猛然摔开了元宏的胳膊,冷笑一声:“原来皇上真的是来对舅舅说这些事的?你欲让舅舅放弃认雪夜?”
“嗯?”元宏云淡风清。
“皇上!”香儿秀眉直立:“舅舅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认回雪夜。皇上不让他们父子相认,何其残忍!”
元宏注目香儿,温润的眼眸中渐起浓浓的哀伤:“残忍?香儿……你如此想朕?”
“不是吗?陛下虽与夏凉王情同父子,可陛下以圣明天子为已任,自不会让世人说自己因私废公,乱了宗法伦常。所以,在皇上这里,夏凉王父子是注定要牺牲的了。但,夏凉王父子皆有功于社稷,还要对其示恩以安天下,何以两全?敢问陛下:你的那些大臣们何以教你?”
元宏眼瞳收缩,点了点头:“对,有人献两全之策:夏凉王收雪夜为义子。”
“义子?”香儿仰天而笑:“皇上英明神武,亏想得出来!义子一封,雪夜永不可以再以宗嗣续祧。你的历劫金刚,最好原本就是奴隶,最后完成忠义王爷收奴隶为义子,位及人臣。多好的一个故事,您的新政,也可畅行无阻。可是他们父子呢?一定要为你的江山社稷而牺牲?”
元宏闭了闭眼睛:“香儿,你以为朕只是为了江山社稷?”
“那你是为了什么?”香儿语带嘲讽。
“香儿,你……了解雪夜吗?你知道朕他为何不肯认父?”
“他是为了母亲,这有何甘?”
“对,他是怕连累到他母亲!现在,他这个奴隶当得世人皆知:替身王子、历劫金刚、奴隶将军。世人传出夏凉王之子竟然被他母亲当做奴隶来养,他愿意吗?他情何以堪?”
“你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雪夜,才不肯公然承认他的身份?”香儿不屑地轻笑,躬身施了一礼:“皇上,是为了大魏江山,为了奴隶雪夜的孝母之心。都是堂堂正正的理由,夏凉王父子有何话说?香儿又能说什么?香儿告退。”
“香儿!”香儿站住,并不看元宏。元宏眸色烈烈地看了香儿好久:“香儿,你算来算去,算得都是形式利弊。可你,为何不算人心?”
“人心?”香儿转过身来。
元宏眼瞳微凝:“你,贵为大魏公主。王孙公子,那个不想娶回去光耀门楣。世故利弊,哪个容你心中有一个奴隶?而你,枉顾尊卑,与一个奴隶誓同生死。这便是人心!”
“香儿,当朕知道雪夜才是叔父的亲子,朕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伤痛。当朕想到自己做一个孤子在叔父膝下承欢之时,正是叔父的亲子为奴受尽折磨的时候,朕心里头悲伤愧疚如被刀绞,最想补偿雪夜的其实还有朕这个的元宏哥哥。朕的心不是心吗?”
“香儿,不把天下人的评价放在心头的君主,如何知道自省和约束?如何做得了明君?可天下人心在哪里?
公道,真相,既是人心。天下人良心的定论,后世的评说要的是公道,真相。雪夜为大魏出生入死,不管他是奴隶还是叔父的亲子,都应该得到封赏得到补偿得到公道的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