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先去歇一会。晚上还有家宴。”
香儿盈盈施礼退下,锦帘被侍从高高挑了起来。萧远枫踱到门边,看香儿在两个宫婢的掺扶下下了石阶,云罗伞盖立刻为她打了起来,她仪态万方地走向中门。那里有为她备好的步辇。而此时,萧远枫眉心一跳:看到了雪夜。
雪夜换了褐色奴仆衣服,刚刚转过中门。香儿停止了欲上步辇的脚步,身体在风雪中凝滞。
风雪漫天,唯见她衣袂乱飞。
萧远枫心里一揪,目光穿透风雪凝向雪夜。
雪夜垂头踉跄地转过中门,看到香儿明显地一惊。霍然间,萧远枫分明看到了看到他失神的眼睛里忽现的光华与羞赧看到他苍白的脸上乍现的袖晕看到他陌上春暖的冰裂笑意……那笑容让他的脸在瞬间生机勃勃英气逼人!让萧远枫的心也不觉一动。
他在……诱惑燕香!艳阳的那次醉后哭泣,那天他几乎就打死了这奴隶……曾一度以为艳阳太过在意香儿而小性发作,后悔自己下手太狠,莫非……并未打错!
只一瞬间,雪夜垂眸低了头,让人几疑刚才只是幻觉。他卑微地退到路边跪倒,额头触地。后面又闪出一个人来:守德,揖手立于路边。
风雪中香儿轻盈的转动,从容上了步辇。步辇抬着香儿,前呼后拥,出了中门,香儿雍容华贵,端坐步辇,头也未回……
一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一个卑贱地伏在地上,他们真的能有交集?不……香儿她只是心地善良,一如她的母亲凝烟……而这奴隶,他?
香儿步辇消失于风雪中,雪夜仍然卑微跪着,一旁的守德伏身欲拉他起来,他忽然咳了起来,撕心裂肺。应是咳嗽震动了伤处,他颤抖着蜷缩在地……他,很疼!毕竟刑杖六十余下!他是血肉之躯不是真正的金刚!不由上前抢上一步,一声呼叫脱口而出:“雪夜!”
雪夜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一双惊讶欢喜到极致眸子印入眼帘。
萧远枫,你,想做什么?咬牙将手背于身后,冷冷的声音:“爬过来!”
眸中的华彩顿时消失,依然是惊讶却是委屈到了极致,垂了头恭敬地跪好,开始爬动。身体僵硬而倔强,在寒风中萧瑟而凄凉,飞雪落于发落于后背双肩……萧远枫眼睛在瞬间酸涩:他在委屈难过?在万夏坞主人面前,他一直是在爬行,那时的他知道委屈吗?哼,看来还是待他太好,以至于使他忘了本份!忘本而易生出非份!
爬动中的人儿忽然脸埋在雪中,猛烈的咳嗽声又撕心裂肺的传来。守德半蹲在他面前,将一只手贴上他的后心。守德?哼!
他却直了身体,轻而坚决地将守德的胳膊推开,手指捏了决翻腕运气,向自己的胸口点去。守德的一双手已经快捷地架了上去。原来,他要封闭肺部经络……不行!如此虽然能够止一时之咳,却会使心肺因痰涌而水肿,后果不堪设想!他,还要不要命了!那里有这样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小子?可知他这个历劫金刚现在举足轻重!可恶!混蛋!萧远枫只觉怒气冲天,想也不想,抢上前去,对着坚决地在那里企图推开守德双手的雪夜肩膀就是一脚:“点穴止咳?想死是不是?混帐!”
雪夜身体扑倒在雪地中,他一手撑了地支起了身体,一手捂了嘴,将几声咳嗽堵在口中。抬眸。
风雪中萧远枫分明感受到他眸中的羞怯感激与欣慰……不由咬牙:他,竟然当他是好心吗?哈……好心!好啊!跨上一步,扣住他一只肩膀,拖了就走。一声呻吟被他死死吞入口中。
于是满院子的侍卫随从看到令他们惊讶的一幕:他们一像冷心冷面不拘言笑的王爷,竟然老鹰抓小鸡般擒一个奴隶大步流星往巢里拖,奴隶双脚图劳地挣扎。
守德大瞪着双目,抢上前拦了路,揖手:“王爷!”
萧远枫瞪着他。
守德尴尬的揉揉鼻子,:“他,那个肩上有刑伤……”
“滚!”
片刻间就进了星月阁,从门口就将雪夜远远惯了进去。萧远枫从容落坐,欣赏地看着雪夜挣扎痉挛颤抖地起身。肩上有刑伤,哼!怕是这整个后背臀腿都是不堪入目了吧?!疼?疼入骨髓了吧?恨不得死去了吧?就是死,犯了错也必需承担!
门口众人犹豫着不敢进来,棉帘终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