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元宏执着染血的匕首,语带轻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鸣谷应,响成一片。
雪夜无比崇敬地看着父亲,看着父亲滴着鲜血的手腕,他发现父亲苍白的脸色,心中刺痛:父亲,割得太深,会痛!是雪夜不好,让您受伤流血。父亲,儿子宁愿如牲畜样放血三处,也不愿看您流血……父亲。
口中鲜血如线随着口嚼流出,天旋地转,已经不能强自支持不倒,他终于晕了过去。
舍爱为苍生
身体在深渊中沉沦……终于落下。这是什么地方?山谷之中鸟语花香、清溪潺潺、芳草青青、夕阳欲西,疲倦的雪夜直想躺在草地上。是梦?从未想到自己可以放松任性地躺下来听风的声音。极目看去,不远处一人独行,心头狂跳——是父亲。父亲回过头来,他紧张得肢体木然。父亲没看到他,或者是看到了视而不见,淡然地回头,又昂然向前……还未感觉失落痛苦,就看到父亲身后的青草诡异地化成烈焰,长龙般向父亲席卷而去,而父亲海浑然未觉。雪夜知道自己用比烈焰还快的速度转瞬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向父亲扑去的火龙……四周是火,火为何如此的寒冷?不,是血,是鲜血!是鲜血组成的烈焰,在冰冷着焚烧着。极至的冷,极至的痛。冰冷的烈焰燃烧在自己的身上,不再去追逐父亲。父亲全然不知,仍然向前走着,眼看就要走出山谷……雪夜,这样死也是死得其所,可以瞑目了吗?
忽然间,天空散下甘霖,火焰迅速退去,雪夜在极至的疼痛中解脱出来,他茫然地看向天空,天界传来优美的歌声,一个名字从心底涌出:香儿!又是香儿救了雪夜?天空中鲜花如雨洒下,一个彩衣仙女翩然落在自己身边,一双妙目关切地注视在自己身上。香儿!雪夜紧张瑟缩,垂下眼眸,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烈焰吞噬,胸口上硕大的肉补丁还在流血,布满着各种丑陋伤痕的赤、裸身体在夕阳下闪着诡异的闪着光。这样的身体如何能让香儿看到?可,香儿……不会嫌弃,香儿从来没有嫌过雪夜!
干裂的嘴唇忽然被温软的覆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似甘泉烈焰猛然注入他的心底,他想要抽搐想要发抖想要大喊。可一瞬间,温软离开……刚才那是香儿的嘴唇?是梦,是梦!荒唐的梦……追逐父亲的血焰,香儿的吻都是梦……高贵的公主,怎么会吻奴隶?不要再做这样梦,梦醒时会,痛苦!醒过来!
意志力冲破了梦境,雪夜知道自己已经醒了过来。没有睁开眼睛,用身体感受此时是在何方?是仰面躺着,能感觉到被子抚着□肌肤的温暖。没有像例次醒来,躺在冰冷的土地石板上。是在,床榻之上?是谁允许雪夜这样躺着?香儿?怎么能做那样荒唐的梦?怎么能那样亵渎香儿?
猛然间,嘴唇,又被温柔馨香紧紧覆盖,不是梦!
真得是香儿,怎么可以!会害了你香儿!不可以!可是,身体先于内心开始渴望,从喉头到□一道焰火熊熊燃烧遍及全身,他不由自主要想要拥抱香儿,回吻香儿。他的□不知羞耻地迅速反应……
脚步声传来,温软的嘴唇迅速离开……
雪夜,你该死!怎么能够有这样可耻的想法……连累到香儿你万死莫赎!是谁,不要看到!
“香儿,他醒过来了没有?”皇帝温润的声音……心松下一半,又紧紧绷起,不要让皇帝看到,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皇兄,”香儿起身的声音:“他内处伤并发,深度晕迷,不会那么容易醒过来。”
沉默,令人压抑的沉默。
“香儿,你已经为了疗了伤,现在跟大哥一道出去,如被人探知身份,就是大哥也未必保得了你。”
“皇兄,香儿……不惧!”
“傻香儿!大哥就是能讲,你能演一个化成了奴隶的金刚,他也必竟是个奴隶。你,说过你是为了大哥新政,为了大魏江山才奋力出演,香儿,你……”元宏哑涩了声音。
“大哥,这样忠义的奴隶,为何不能为你所用?在大魏所用?为何要被人当成牲畜样的献祭于灵台之上?今天祭台之下百姓已经深深被你打动,就连舅舅也未对你的那些说法表示反对。他晕死过去,还是舅舅解大氅为了披上,吩咐人将他抱下来。如果皇兄你利用时机当众宣布赦免他奴隶身份让他为骑卒,效力于你不是水到渠成?你为何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