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开始给小王爷擦洗了……瞧瞧轻柔劲儿,就像劲大一点儿小王爷皮肤就会擦得破了。咂咂!”
“咱们就是侍候人的奴才,王爷啥时候侍候过人?也只有小王爷才能让王爷这样……”
雪夜颤抖着呻吟一声,被捆绑麻木的双手竟然扣进雪下冻土中。
“王爷压根就没打算掩饰自个爱子之心,有眼睛的谁瞧不见?那眼神,要多怜惜有多怜惜,要多宠溺有多宠溺。有实在的,见过宠孩子的多了,也没见过那样亲孩子的……简直就是那老话说的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地嘴里怕化了……”
雪夜脸埋在雪地里开始轻轻呜咽。
“唉,你们不记得咱们侍候王爷那时候,王爷没事时常常喜欢手抚着那个木马发呆?”
雪夜全身肌肉绷紧,痉挛停了下来。
“是啊!有时王爷能对着木马一整夜。我当时还纳闷:看那木马也就是寻常木头做的,没见什么金贵。后来才知道那是小王爷出生前王爷亲手与小王爷做的。”
“侍候王爷的人都知道,王爷就是出门征战时旁的东西不带,也不能忘记带了那小木马。王爷考虑战事,每每都要对着那木马。不知道的人以为那木马是被施了法的吉祥之物,能护佑王师百战百胜。知道的人都不免心痛王爷日日思念小王子却不能一见……”
雪夜哽咽一声,猛然将一只拳头塞入口中,无声的哭泣,泪水在他紧闭的双眼中泉水似的涌出,全身又在不停地颤抖。
“是不是很痛啊?”小勇子的声音关切的传了来。
雪夜已经无法回答什么,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软弱,第一次不再想控制掩饰自己的伤痛。
王爷,王爷。您是如此爱儿子的父亲当您的儿子真的是……好幸福……好痛!
“忍忍啊,已经求了赵统领了,他会救你,忍忍啊……”小勇子的声音开始哽咽。
猛然间,一院子低声的喧哗归于沉寂。是,父亲回来了吗?忍了颤抖,更紧的蜷缩起来。
父亲的脚步声,踏着积雪,快步走过来,父亲……就停在自己头顶,快乐痛苦交织在一起,透不过气来。一只靴尖在自己的脸上踢了踢,是父亲!下意识地张开紧闭的眼睛,目光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父亲……不,雪夜,你只是奴隶……
“该死的贱奴,王爷在此,还敢装死!”
该死的贱奴!多少熟悉的称呼,我是----该死的贱奴,我发过誓,一生都会是该死的贱奴!背上踏上一只脚,熟悉的感觉。当着父亲的面,却椎心刺骨的痛。一口血喷出……父亲,会不会弄脏了您的靴子……父亲的衣摆忽然拂了一下额头,身体猛然颤抖,父亲,离您样的近,让儿子亲近一下您……神使鬼差般,脸贴上了父亲的靴子。父亲,真的能这样的靠近您……
那一脚毫无征兆地就踹上肩头,身子猛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翻转,脊背朝下,摔在路边。
血内模糊的背重重碰撞在雪地之上,应该是很痛,肩头那一脚狠踹,也应该是很痛,可是,没有感觉。能感觉到的就是胸口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忍不住蜷缩了身子,喉头腥甜,一张口,咳嗽声响起,随之口内喷出星星点点的鲜血,眼前光线渐渐暗去,犹如坠入深渊……
雾,沉重的雾如绳索缠绕,透不过气来,浓雾中,是冷如冰雪的声音:“算我慕容燕香有眼无珠,错认了人。原来还真有自甘下贱、没有感觉的物件!……”香儿……
“恶心,滚开……”母亲……
父亲……这样的儿子,是应该被您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