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香儿大笑,:“你闭着眼睛随便走一条,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尼姑庵!”
雪夜不明所以,停步不前。霍地,不远处山崖间闪过几只小鹿,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快看,小鹿啊!”香儿兴奋地大叫。那几只小鹿听到叫声,沿着山脊飞快地逃跑,却并未跑远,不但走走停停,还转了回来,似在故意逗弄香儿。
“好美的小鹿,要能抓到一只玩玩该有多好!”香儿的声音里充满着渴望。
雪夜忽然蹲了下来,香儿双腿落地,不明所以地从雪夜肩上下来。她跨步到雪夜身前,扑闪着大眼睛:“臭奴隶,你要做什么?”
雪夜看着香儿,温暖地笑:“公主不是要一只小鹿玩玩吗?”说话间雪夜眼睛一边看着山崖,一边飞快脱去外袍,锦襦,这还不算,里衣也解了开来。
并非没见过雪放半裸的身体,可这会子,香儿偏偏觉得脸袖心跳,只得转过身去,眼睛扫向山崖:原来上面丛生了密密的荆棘,这臭奴隶定是怕划破了衣服才将衣服脱了下来。唉!香儿一声叹息:做了近二十天的王子,还改不了将衣物看得比自己的肌肤重要的毛病。
身边有风掠过,雪夜犹如大鸟一般向山崖飞去。两个点落,已经立在山崖之上,那群小鹿看到他忽从天而降,愣了瞬间,才四散奔逃。雪夜看准一只不断回头打量他的小鹿,追了过去。小鹿沿着山脊奔逃,美丽的皮毛在阳光白雪下闪着光茫均匀有力的四肢,四蹄踏雪,如在山崖上舞蹈。而在它身后的追逐的半、裸雪夜,四肢在阳光下、白雪中、旷野间尽情舒展,每一块肌肉都爆发出狂野不羁的生命活力。香儿怔怔地看着奔跑中的雪夜,猛然想起那日与雪夜第一次到永宁城中路上,他宁愿为马儿轻云挨鞭子。他奔跑在车前时也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可是那次他是赤脚跑在山路上,乌发乱飞……这次,他虽然依然半、裸了身体,可是却戴着金冠,着了靴子……对了,雪夜。这个臭奴隶,他不同于那些生在豪门优雅矜持、无所事事的贵族俊彦,也不同于为了博个万户候刻意表现傲骨才气的贫门寒士。他,不加雕琢自然而然野性天成,就像这片经历了严冬摧残仍然生机勃勃的原野……香儿暗自吐了吐舌头,强自收了目光,连声骂自己果然不知羞耻。
听到小鹿“呦呦”的叫声,香儿抬头,雪夜已经将小鹿抱在怀中,飞速地住回赶。转眼间,轻飘飘落在香儿面前,单膝跪地,抓着小鹿的前肢,将它放了下来。
香儿有些心慌地先将目光注视在雪夜身上:赤、裸的肌肤仍旧是纵横交错的斑驳伤痕。经过这些天的调养旧伤已经全部收了口,长出淡褐色的新鲜的皮肉来。虽然不见原先那肌肉翻卷狰狞可怕的血口,但仍然无声地诉说着这具身体曾经饱受的凌、虐。尽管如此,他的身体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块凸凹有秩的肌肉都优美流畅,张扬着力量。在此皑皑雪白,吐气成冰的雪岭上,他的赤、膊上却滚动着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散发着丝丝热腾腾的白气。
经过无数残酷的折磨还能有这样活力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消失了吧?就是只有半分希望,这样的人他也应该能够活下去的是吧?一定能活下去的!香儿眼中充满了希望,多日来困扰她的问题似在瞬间烟消。她展颜看看远处苍茫群山笑“咯咯”笑起,在笑声中捡起地下的棉袍,展开在风中,搭在雪夜肩头。
雪夜肌肉猛然紧紧绷起。“呦呦”鹿鸣,香儿低头看向小鹿。
小鹿轻声地叫着,大大的眼睛充满湿漉漉的雾气,可怜巴巴地看着香儿。香儿心一软,单膝跪在雪地中,伸手抚摸着小鹿的头:“小鹿乖,别害怕,姐姐只是喜欢你想跟你玩。一会儿就会放你走的……”
雪夜双目炯炯看着香儿,眸中是温暖与感动,他急忙垂眸看向小鹿,看香儿如玉的手掌抚摸着小鹿的脑袋,也不觉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抚着小鹿的胸腹。小鹿在两人的爱抚下渐渐安静下来,甚至还伸出粉嫩的舌头添了添香儿的手。香儿欢快地大叫:“快瞧,它添了我的手了!好可爱啊!”
“那是因为它知道公主对它并无恶意……”一直沉默不语的雪夜低头轻声说。
香儿愣了愣,她猛然板起了脸,凶巴巴地道:“谁说我对它并无恶意,一会儿你将它给我带下山去,我就叫人杀了它!我要,喝鹿血,烤鹿肉!”
雪夜未看香儿,淡然道:“要不要下奴这就将这头鹿杀死,然后就从这里升起火来,为公主烤了这只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