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奴隶……什么罪有应得?为什么一有事就是你的错儿?”香儿扭过头来,忧心忡忡地看着雪夜:“你……有没有法子让你家老爷心里高兴,从而忘了惩罚于你?……就是说,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雪夜将眸子转了看向远处,“姑娘,不帮,就是帮了……罚与不罚,是主人家事。姑娘是外人,不必过问。”
“你!”香儿狠狠挖了雪夜一眼,转了身,大步走开。
两个很快接近“望夏亭”。
望夏亭中,有一青色人影,正立于台阶之上,向他们这儿眺望。
“是老爷!”雪夜轻声道。
“老爷?”香儿看着越来越近的青衫,微皱了眉头:果然碰到了老爷。老爷一大清早急急上山是为了我吗?是在关怀着我吗?他等在亭中多久了?
雪夜上前抢行两步,跪倒在地。还未说话,高秀峰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他肋下,他身体飞速向后摔去,后背着地,背后的竹椅应声开裂,成为碎片四散飞溅。
香儿大吃一惊,还未及反应,高秀峰已经追了过去,对着刚刚落地的雪夜又是一脚,雪夜在凹凸不平的山石翻滚着。没停身子停稳,高秀峰又追了上去,弯腰拾起一根散落在地的竹椅粗大椅腿,向雪夜狠狠挥过去。
香儿赶到雪夜身边,一闪身挡在雪夜身前,疾声呼叫:“老爷!手下留情!”
此时的高秀峰那有半点儒雅?咬牙切齿,两眼冒火,如狼似虎。他高喝一声:“让开!”一把将香儿拨向一边,竹腿猛力击打在雪夜背上。“啪!”的一声闷响,刚要起身的雪夜又被打翻在地。
高秀峰的手臂又高高举起,眼见要挥下,香儿一声惊呼,不管不顾地一侧身挡住雪夜。眼见高秀峰收手已是不及,那竹腿就要击在香儿身上。
香儿瞪大了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竹腿,等着这从未尝试过的重重一击。
只瞬间,胳膊带动身体向后飘移,眼前一花,粗大竹棒消失不见,转而是雪夜宽阔的胸膛。
雪夜已经挺身护在香儿身前。
与此同时,高秀峰手中竹腿被他猛然收回的内力震成数节,一节节散落在地。他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后退一步。定睛看时,眼前的已经不是香儿,而是雪夜惨不忍睹的后背。
高秀峰一时错愕。
香儿仍然大睁着眼睛,凝神盯着的是雪夜带上了痛楚与焦虑的眼睛。
雪夜对着香儿轻轻摇着头,目光充满了求恳。然后他毅然转身,面对老爷,一只手扶了地,缓缓跪下。
香儿清清楚楚地看到高秀峰由错愕惊讶到愤怒,他撩起衣袍一角,又是一脚要对雪夜踹去。
“原来老爷是冲着小女来的!”香儿大叫。
高秀峰猛然一怔,抬起的脚放了下来,一双眸子直视香儿。
香儿仰头挺胸,傲然盯着高秀峰,“我们整夜未归,害你担心了不假。可你明知我们是因雨根本无法回归。是我任性,一定要跟着雪夜这奴隶去山泉看看,而你也是同意的。而你现在却不问原由拿了雪夜就打,分明心里以为我的名节因与雪夜一起一夜而有玷污!”
高秀峰没想到香儿一个女孩子居然如此大方磊落地说出这番话来。眼睛不觉越睁越大,不错眼睛地凝神看着傲岸直立,神态庄严的香儿。
香儿见高秀峰不语,知自己猜的不错,又是一声冷笑,嘲讽道:“老爷是礼佛之人,当知佛家‘放下’之义,坦坦荡荡,无私何惧?我都放下,难为老爷还为我挂在心间。”
高秀峰瞳孔微微收缩,看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香儿。心里一声赞叹:好一个处变不惊、庄严神圣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