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伸手嬉水的香儿诧异地抬眼看了看雪夜:“回去?你可真没趣!我巴巴的来不过就是为了玩一会儿,要回你自己回。”说着解了披风远远地抛掷到一旁草地上,脱了鞋袜,将一双如雪似霜的玉足踩入水中。
雪夜看看天色:“姑娘,我看今天真的有雨,如果下起来,这地方连个避雨处都没有……还是……”
香儿理也不理,赤脚在水潭中走了几步,不知被什么挠了脚底,“咯咯”笑了起来,索性双脚在水中踩了节拍,在飞溅的水花中提了裙裾,旋转,舞蹈。青春、无邪、灿烂的笑靥在她脸上欢快地绽放。
雪夜渐渐地有些发呆。
香儿眸光扫过雪夜,停了下来,四溅水花中几步来到雪夜身边,将他怀抱着的陶灌夺过放在地上,一把拉起了他,将雪夜也拉入水中。
雪夜两只长年□又带着新旧伤痕不堪入目的赤脚,与香儿那两只纤巧玉足立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更加丑陋。雪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
香儿低头看着他的脚,也感到了这种对比,她后退半步,居然细细看起雪夜的脚来:两只赤足硕大,应该比常人大出许多,这样的脚除非自家亲人缝制,否则就是有钱去买也买不到这样大号的鞋子。
这双脚虽然硕大,布满伤痕不说,而且还残破不全:两脚小指俱被齐根而斩,香儿倒抽一口冷气,眸中充盈着同情:“你这脚……好可怕,你穿过鞋没有?”
雪夜看了香儿一眼,反倒静了下来,坦然地看着自己的脚:在万夏坞他是贱奴雪夜,是不被准许穿鞋的。在梅花庄,他也有两个身份:做影十九的时候,因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他可以穿影子的从头武装到脚的特定服饰。他,是梅花庄侍候师付们的贱奴的时候,他仍然没有穿过鞋。可是,这些如何能告诉香儿?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写好想留一点底仓明日再发的,看看有亲亲如此热情,感动中就将这章填满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吧。
下面应该进入重要环节,让口水与收藏更多些!
这个……看到有亲亲以为对脚伤的描述有失真的看法,所以改了一下,(其实原版的更那个……怕亲们说失真,发出的已经修改了)只是对于小脚指的处理却不能改,因为在设想中此处也是伏笔:以后将要写到小脚指上有萧氏皇族重要的遗传标志,所以不得不斩。否则,就是雪夜无意有意中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要银月不肯承认,他又如何能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就是真正的小王子呢?当然,他现在也不会知道小脚指对他意味着什么……
雨骤风狂,危崖共冷暖
他犹豫片刻,轻笑道“我……这双脚上刀山也不会伤着半分,穿不穿鞋也没什么要紧。”
“那你……这脚指头是被斩断的吗?是……已经断了很久?当时,很疼吧?”香儿指着雪夜被斩落的小脚指边残根,微微哆嗦了一下。
雪夜又看了香儿一眼,随着香儿的手指头,低头看自己小脚指残缺处,眉心不易觉察地跳了两下,轻轻的阖了双目,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那个春日,他跪在暴怒的……主人面前,颤抖地小手伸向主人扔给他的七彩宝匕,犹犹豫豫地比划在自己的小脚指上……
很疼吗?雪夜瑟缩了一下,只知道自己当时是晕了过去。是很疼很疼,可是那天的折磨远远没有结束……可是,最终疼的却已经不是肉体……
雪夜闭了闭眼睛:很疼,也是自己命中注定要经受的痛苦,既然命中注定又何必怨恨、何需自怜?
他的嘴角慢慢向上弯起,清和地笑了:“是,九年前没有的……是我……自己斩断。”
“是你自己斩断的!?”香儿大呼小叫:“九年前?天哪,你才八九岁啊!竟能狠心斩了自己的脚指头。哦!我明白了,定是你家主人逼你!”
雪夜仍旧笑着,似乎说着别人的事:“身为奴隶,身体本就是主人的……再说,我那脚指本也生的丑,斩了也是应该。” 雪夜知道,他的小脚指长的与众不同:别人的脚指只有一节指节,而他的小脚指不但生有三个指节,还在第二节处分叉多生出一个小小的指尖。主人,她是嫌弃他的脚指长的丑陋才让他斩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