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
雪夜的肩膀猛然停止的颤抖,他将脸在膝盖上擦了两下,抬头站起身子,慢慢回过头来。
看到是香儿,他双眉扬了扬,却未见惊异,只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离的太近,香儿的头几乎擦近了他的下巴。而雪夜却不知死活地睁大眼睛,盯了香儿看,一点也不知后退,无礼之极的样子。香儿气恼间也睁圆了杏眼,正要瞪回去。他却急急后退一步。随又低头垂眸,根本不给香儿回瞪的确机会。
香儿撇撇嘴,眼珠转了转,故作什么都不知,负着手又转到雪夜眼前:“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夜垂头不答,连眉毛也不曾抬得一下。
香儿坏坏地笑:“你当我不知吗?瞧你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哩。”话音未落,稳如泰山的雪夜终于飞快地抬了手,迅速地向眼睛上抹去。
“咯咯……”香儿笑了开来,伸手指了他:“那里有眼泪呢,我只是疑你在哭,试你一试,你还果然是在哭啊,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哭的稀里哗啦,羞也不羞?”
雪夜抹在脸上的手僵直了下来,他淡然地看了香儿一眼,转身向刑室走去。
香儿伸手捂了自己的嘴,轻轻拍了两下自个的嘴唇,追上去拦住雪夜。“哎,那个,我找你可是有事的。”
雪夜眉毛抬了抬,寻问地目光瞧向香儿,仍未开口。
香儿在这奴隶面前终有了挫败感,她拿眼回瞪着雪夜瞧向她的眼睛:“我是来瞧瞧你伤怎么样了,可是好了一点?”
雪夜明显地愣了一下,目光越过香儿看向远方,喉节上下滚动了几下,终于开了金口,尽管声音依然冷淡:“我,已经没事了……不劳姑娘垂问。”
“什么啊?”香儿不由分说的左手拉了雪夜一只胳膊,右手按上他腕上脉膊,“我就不信你练的内息会有那么神效,练那么一下子就会完好了……我就说嘛,你瞧瞧,你……”香儿皱了眉头,按完了左脉,又将雪夜右臂拉了过来开始按右脉,眉头越皱越紧,:“你这七经八脉,十二经络,连同这五脏六腑都已经有伤痛郁积……这可不是我今天那两下子给搞的啊,当然,我那两下子……”
香儿一边把着脉一边絮絮叨叨,全然未看到雪夜看着自己那有着深深血槽勒痕的手腕,现在被几根玉色手指轻轻按着那三四个指甲都被揭去的丑陋至极的手,现在被一只暖玉般温润美丽的小手轻轻拉住。那样子极不相配,怪异之至。而这个叫香儿的女孩子,似是不知她拉着的是一个卑贱之至的奴隶的手,她……神情专注,是在认真地给一个人把脉……对,一个人。她,将他当成了人,而不是牲畜,不是物器……雪夜的嘴唇轻轻颤抖起来,眼里迅速起了一层水雾,他连忙转过了头去。紧紧抿住嘴巴。
香儿终于放下雪夜的手,她依然皱着眉头:“你,这伤只凭着运动内息根本就不可能疗好,必需要内服药物来配合治疗……唉,即使双管齐下,你这伤长年积累,也,不好治,如果有我,还可以,可是……这可怎么好?”
香儿想到自己明日就要走了,这个雪夜也不知明日会被指派到那里去,就是指给她们驾车,为了安然带走小王爷也只有先解决了他,夏州之行是万万带他不得,可是,他的伤明明是因为自己才加重了,如此人物,万一有个三长二短岂不可惜?
雪夜那知香儿转眼间闪过这些念头,香儿一付自言自语,愁眉苦脸的样子。释然笑了,这一笑如冰河春暖,陌上花开:“我,本是下贱之奴,从小就已经习惯受伤,姑娘不必为我费心。”
香儿看着他在夕阳下笑,灿烂柔和:这一笑间更似王爷,王爷也是极少有笑容,可是一笑起来,却是满园□,如和风拂面,温暖直入人心。
那笑一闪而灭,可香儿已经觉得亲切至极,似是看到了久别的亲人。香儿想都未想,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拔出了瓶塞,一股冷烈浓郁的药香便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