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提来一个枣红食盒,径直放在桌上。打开来,就闻着一阵浓而不腻的甜香散了开来。
就见主子怔怔的看着食盒内的点心,也不待夏归雁服侍,就伸手出来,轻轻拿出一块。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张开嘴来,咬了一口。
也不见她如何咀嚼,就见她手指轻颤,双目似盯着手中糕点,又似盯着别处,只眼泪却缓缓流下。
夏归雁看着却似已经见惯,并不惊愕。只轻轻唤着:“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又想起旧事来了?”
坞主呆了呆,将手中的点心全部放主口中。夏归雁忙拿出丝帕递给坞主,担忧地问:“主子,奴婢知这点心又勾起您伤心的事,都是奴婢不好,不该拿了这东西来惹主子伤心。”
刘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轻声叹了口气:“傻丫头,关你什么事?”
“主子难受,奴婢心里如何能好受?这点心的口味想必主子极是熟悉,所以才引起主子又来怀旧。主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都过了这许多年了,主子也应该淡忘了些才是……”
“如此血海之仇,我如何能忘。”刘月霍然间柳眉倒竖,站了起来,一下将食盒提了起来,掼在地下,摔个粉碎。
夏归雁惊道:“主子息怒!是夏归雁说错了话。”说着急忙跪在刘月脚边。
刘月脸色苍白,双拳紧握,“喀吧”一声,一只指甲已断在掌中,一丝血线慢慢渗出。
夏归雁心痛地叫了一声:“主子!你流血了。”忙站起身来,拿过主子的手。看了看伤势,皱了眉头,咕哝着:“看,多漂亮的手指,好容易才留长的指甲。这下又毁了……待奴婢给您上点子药。”
说着转身要去取药箱。刘月忽在背后狠狠发话:“那贱奴现在何处?”
夏归雁后背一抖,转过身来回到:“奴婢听说给艳阳那孩子驾车出去了。”
刘月咬了咬牙:“哼,我竟忘了,他是跟了艳阳去的。”冷冷看了看自己断了指甲的手指,吩咐道:“你且不用忙着拿药,叫别的丫头来就可。你去李厨娘家,接了那丫头过来我见见,合意的话,咱们就留她下来。”
夏归雁脸上又生出了喜色,回了声:“是,奴婢这就去办。不过,奴婢想也接了李厨娘过来,她虽然受了伤,可还是可以指点她那侄女一些子事情,免得她侄女不熟悉地方误了您的饭食……主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你想得倒还周到,全依你!不过……”皱着眉看看手上指甲:“将那李厨娘接来,也可不能用就着她领了回去,重要的是让她教给她侄女一些规矩。”
“主子说得是,奴婢那里有主子想得周到,”夏归雁笑着点头:“咱府里头虽然已经不是……但下人们从来都是先学规矩,今儿也是情急先用用李厨娘那侄女,规矩却是一定要知道的。”
“还有……”刘月用手拍了拍额头:“我竟忘了,雪夜那贱奴是什么时候受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