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汐垂眸，望着咖啡微微出神，等抬头时候，已经没了任何情绪。

她只是淡淡道：“被自己母亲这么贬低，我想想也真是失败。”

“说你是破鞋都抬举你！”肖玉兰不能大声骂，只能压低声音，用最恶劣的语言发泄心头的愤怒：

“你以为找个包养你的，给你点钱就能上天了？还不是图你肚子还能生！回头生了孩子，子宫都被人玩烂了，还有人要你？”

夜阑汐就那么望着她，听着肖玉兰一句比一句还难听的话。

“你还不马上和你那金主断了，给我滚到越择面前！你16岁，要不是我故意打断你的手，让你扮可怜，你以为蒋少能看上你？”

“现在你都24了，和人家18的怎么比？还不抓住最后一点青春尾巴，赶紧给越择生个孩子领个证，把地位稳了，到时候他在外面包养多少个都没事，你是大房怕什么？”

她说着说着，可能是自己心头的憧憬取悦到了自己，反而没那么气了。

只最后总结道：“总之，你和那个老男人的事情，就烂在肚子里！你这就去越择家！以前我给你说的那套不行，现在不一样了，你不能再守着那点儿清白。什么都不给，是男人都会厌倦。我给你买点测排卵试纸，你和他睡，先怀孕，测出来怀孕就马上拉他领证！”

说着，已经准备去买测排卵试纸了。

夜阑汐却按住了肖玉兰的手，问：“你觉得，除了和蒋越择在一起，我就不会得到幸福了？”

“呵——”肖玉兰嗤笑一声：“你和他一起，至少有钱有地位，夜家也能和你互相帮衬。离了他你还能做什么？”

“我好歹也是985毕业的大学生，热门专业双学位，也什么都不是吗？”夜阑汐又问。

“你有完没完？”肖玉兰蹙眉：“上个学就有本事了？夜阑汐我不妨告诉你，你要什么什么不行，要不是从小家里帮扶你，要不是越择他要你，你能有什么？当初，也是他看你手断了可怜，要不然人家会理你？你有哪里值得人喜欢的？”

这些话，肖玉兰曾经就经常在夜阑汐耳畔念叨，只是这次说得比任何一次都直白。

说她不值得人爱，说她没有优点。

如果不是夜家，如果不是采取手段傍上了蒋越择，她夜阑汐就一文不值。

她很差，不配得到爱。

不配得到任何肯定和幸福。

一颗眼泪从夜阑汐脸颊滑落，掉入面前的咖啡杯里。

夜阑汐想，她原本已经完全平静了的，但是此刻依旧很难过。

她拿起咖啡杯，将杯子里的咖啡连同着那颗眼泪都吞了下去，再抬起眸子的时候，整个人又重新披上了麻木的铠甲。

她说：“但是晚了，我已经和你口中的老男人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