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就这么一走了之,现在父亲的身体还算健壮,再过些年呢?

等他老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等他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的时候,谁在他身边给他养老呢。

这些问题,深深的刺激着我,对于沈清清,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说,我对她仁至义尽了。

对于女儿,我只能说抱歉,但是对于生我养我的父亲,一句抱歉,明显不够。

我是踩在他的肩膀上走出来这座村子,没有他从小对我的教诲,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我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这么多年,村里的路还是泥泞不堪,而且窄的根本就走不了车。

我就只能提着酒和给父亲买的营养品,徒步往家里走。

村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依旧是那么落后,可这里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了。

还没走到村头的“情报站”,就已经遇上了不少的熟人。

小时候经常在他家偷摘橘子的大爷,此时正挑着扁担,往山上走,要去施肥。

儿时玩伴的母亲刚刚从田里回来,看到我热情的打招呼,说她的儿子怎么就没有我这么好,时常回来看看她。

……

还没到家门口,家里的大黄就闻到了我的气味,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向我跑过来。

在我身边发出“呜呜”的叫声,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它更加确认了我的气味,不停的舔舐着我的手。

在大黄的陪伴下,我来到了那个小土房,黑色的瓦片屋顶,黄色的土墙,还有破旧的木门。

“爸,我回来了”。我在屋里喊道,可是没有人回应我。

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这时大黄却是突然往外面跑去,还时不时的回头,确认我有没有跟上。

终于,在一片稻田里,我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他在田里,给那些秧苗除草,悉心的照料着它们,一如照料曾经的我一般,眼神那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