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陆家人仰马翻,陆淼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到村支书从堂屋出来,陆淼淼以为她爹会打她一顿,她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没想到她爹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出了陆家大门。
现在陆家就只有村支书的大嫂,帮忙在家里照看林杏儿的三个孩子。
婆婆生病,弟妹又是头一胎,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生产,林杏儿也跟着众人去了医院。
照顾产妇和新生婴儿,还是得有经验的妇人来。
陆淼淼缩在角落里,茫然的看着冷清清的院子。
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她只是想吓吓他们,她真的没想烧房子的,她也没想到她娘会这么生气,她也不知道她会拌倒桶,她也不知道她会把二嫂扑倒。
明明都是意外,为什么都怪她?
难道他们就没责任吗?要不是他们偏心,要不是他们不讲道理,她又怎么会想吓他们?
明明他们也有责任的,为什么把错都归咎在她一人身上?
陆淼淼回想起了在楚家那十几年的时光,住的是楼房,墙是刮过白灰的,地是淌过水泥的,有电灯泡,有收音机,有自行车,有缝纫机。
穿着皮鞋出去一趟,回来不会满脚泥泞。
还有好多好多的记忆,争先抢后的出现在陆淼淼脑海里。
陆淼淼从角落里站起来,她脚上还穿着沈青柠的皮鞋。
许是蹲得有些久了,站起来身体还晃了几下。
陆淼淼听到了屋内老妇人哄孩子的声音,抬头看了眼被烧的漆黑的房间,转身出了大门。
村支书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老苏头家,看着昏迷不醒的老伴,村支书一句话也没说,坐到床边上,伸出全是老茧的手拉着刘英粗糙的手,微微用力握紧,似乎想更贴切的感受刘英手心的温度,一言不发,无声的陪伴着。
陆川看到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的父亲,别开视线,仰头眨了眨眼睛,胸腔憋闷的厉害。
“爹,你……”
村支书抬头抬手打断陆川,“这雨下个不停,大队长又因为咱家的事,赶牛车跟去了镇上。
你作为民兵队的副队长,去做你该做的事,一定要检测好水位,及时做好安排。”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爹也放宽心,娘不会有事的,二嫂和孩子们也会平安的。
你可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村支书:“放心去做你的事吧,你爹还没那么脆弱。”
“那必须的,爹可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
那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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