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Ep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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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对角巷今不如昔的寂寥萧瑟不同,假期的霍格莫德倒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在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邓布利多校长的庇佑下,生活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学生们似乎并未太过忧虑他们难得的假期。只不过中央大道邮局旁的小路里,那家挂着带血猪头招牌的脏兮兮的小酒馆依旧门可罗雀。

在这家阴暗狭小,散发着浓浓羊膻味的酒吧里,往来的尽是些带着兜帽蒙着脸,看上去阴暗而危险的来历不明的家伙们。尤其是在这种时期,一般学生自然都不想靠近这里,生怕一不小心惹上了哪个黑巫师——或许斗篷下藏的就是一个食死徒,或者黑魔王本人呢?

一个瘦高的身影推开门走进了酒吧,他用兜帽和袍子将自己的半张脸都挡了起来,只露出灰色的眼睛和几缕散落在脸颊边的黑发。吧台前的老板抬头望了一眼,嘟哝着问:“要什么?”

“一瓶黄油啤酒。”尽管压低了声音,但这样的回答依然暴露了他还是个学生,甚至有些过分的循规蹈矩。老板从吧台下取出一个玻璃瓶,蒙着尘埃好像他灰扑扑的胡子一般。青年嫌弃的看了一眼,但还是伸手拿走了,只是打定主意绝对不喝这瓶酒。

他在离吧台最远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对面已经有一个同样披着黑斗篷的人正在百无聊赖地数着手中的金加隆。“我不觉得在这里见面算个好主意。”斗篷下传出了女人略有些沙哑却语调高傲的声音,“又脏又臭!而且人太少,很容易被偷听。”

“但我们总不能去三把扫帚,那里学生太多了。”雷古勒斯充满顾虑地左顾右盼。索性他们周围的桌子都是空着的,只有远处一个臃肿的像气球一样的巫师像是喝多了,半寐半醒地摇头晃脑,还有两三个衣衫褴褛的侏儒凑在一起,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最近怎么样,我看你好像很忙。”

“可不是。”女巫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洋洋得意地笑了,“毕竟我现在可是黑魔王认可的最忠实,最可靠的追随者呢。”

那上扬的嘴角在雷古勒斯看来比起炫耀,似乎更像是挑衅,仿佛嘲笑着他还是个躲在学校里的懦夫一样。但他能做什么呢,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他遵照了黑魔王的嘱托在学校里宣扬着纯血之上的理念,对那些恬不知耻公然挑衅黑魔王的杂种和泥巴种予以惩戒,却也无法得到更多可以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贝拉特里克斯用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看到你我就想到……西里斯那家伙最近真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啊,跟条疯狗一样。”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西里斯这一年里的活跃,站在与他相对的立场上。他甚至曾经在战场上见过自己的哥哥一次……他举起了魔杖指向了那个纯血叛徒的后背,却发现自己犹豫地念不出咒语来——当他意识到那是生死相搏的战场,他发现杀人竟远比想象的艰难。

短暂的沉默后,贝拉特里克斯挑了挑眉:“所以你还有在跟他联系吗?”

“没有,怎么可能。”雷古勒斯果决地否定。

“反正我和那家伙从小就不对付,但你们好歹是亲兄弟……”贝拉特里克斯略有所思地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然后她微微探出身子,双手支在桌子上靠近了雷古勒斯,压低了声音,“黑魔王说了,要是你能搞定他的话,那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雷古勒斯自然明白这一要求的双重意义。招降他,或者杀了他。

无论哪一边他都觉得是法完成的任务。

如果他真的能被说服的话,如果他真的能回头的话,或许他就不是西里斯了,雷古勒斯悲哀地想着。自从三年前他挣脱了母亲的魔咒束缚,狠狠打了父亲一拳,浑身是伤地从格里莫广场12号的窗台头也不回地纵身跃入夜色时,雷古勒斯就隐隐感到西里斯不会再回来了。即使他无数次地安抚过、劝说过、调解过、哀求过、挽留过……他却依然无法留住过他的哥哥。

似乎是明白了青年难以言说的情绪,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此报以期待,贝拉特里克斯坐了回去翘起了二郎腿:“算了,反正你尽力吧。对了,倒是有个你现在能完成的任务,黑魔王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

“对,要绝对听话的那种。你们家不是有的么,那个丑八怪,叫什么来着……”

“克利切。克利切非常忠诚。”尽管雷古勒斯对堂姐的措辞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觉得克利切对于他们家族而言毫无疑问衬得上忠诚二字,“需要做什么呢?”

贝拉特里克斯只是摊了摊手,黑魔王的任务他们本就不该多问:“行,那回去我跟黑魔王推荐你家的。”

“非常感谢。”雷古勒斯微微颔首,不仅是自己,连家养小精灵都能为黑魔王作出贡献,这对布莱克家族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份荣耀。

“行吧,我还很忙,等你下个月毕业了再来找我们。”贝拉特里克斯站起身,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匆匆道别后幻影移形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