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是最会讨大和尚高兴么,还不赶快安慰一番?
敖洁硬着头皮,刚要凑过去,便听唐僧哽咽道:“西行路远,漫漫十万余里啊!这一路的高山密林、峡谷洼地,若是没了脚力,可叫为师如何是好?”
“啊?”
悟空、敖洁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面上瞧到了诧异之色。
他二人还以为大和尚的慈悲之心作祟……原来,原来他是在哀叹失了脚力,前路艰险么?
“师父放心,就是没了白马您还有三个徒儿呢!无论前路如何,都有我们陪你同路西行!”敖洁略送一口气,当即便出言安慰起来。
哀叹前路多艰,总比哀叹那马儿命途多舛来得好。
毕竟马死不能复生,若师父当真在意,他还真不知要怎么打断他的悲伤之情。
“好徒儿!”唐僧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两手也顾不得掩面,直接握上敖洁双臂,感动极了。他扭头又瞧了眼水波涌动、一望无边的流沙河,两掌合十对着西方拜了一拜,道:“想来,这也是菩萨给贫僧的考验!”
他状态调整的极快,这回已是一脸坚定、虔诚之色:“贫僧定当有大毅力,哪怕历经千难万险,也会行至西天求取真经!”
这变化之快,直叫孙悟空瞧的目定口呆。
他搔搔头,皱着一张毛脸儿,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要作何表情。
半晌,方无意义地“啊”了一声,以示震惊。
----------
岸上这师徒三人哀叹白马之殇,而流沙河底,卷帘将和天河帅却是相对无言。
却说那猪八戒本来不是什么勤快性子,能躲懒的时候从不出头。
可昨夜他先是叫敖洁一顿什么‘天庭十万水军统帅’啦、‘玉帝钦封蓬元帅’啦的一顿恭维给吹捧得天花乱坠,后来又让那猴子暗中挤兑一番,便咬牙想着要露上一手也好叫他们知晓自己的本事。
尤其是要叫师父晓得他的能耐厉害,省的他总是偏宠那啥啥不行的小龙。
故而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钉耙下了河。
虽然是抹黑下水,可他驾驶摆的极大——先是腾云而起飞于河心之处,然后钉耙一甩便是激起三十丈高的水浪。他拖着钉耙,就着那浪头往下一划,那偌大的河面上便叫他割开一出丈许的豁口来!
紧接着,他身子一扭,大喝一声便从这浪头下的豁口下了水。
这流沙河不亏小弱水之称。
水上没有半点浮力不说,更是透骨的凉!
那凉气竟是无视了他的护体法力直刺心肺筋脉之中,叫他立在水中接连打了几个寒噤——若不是已经夸下海口,他定是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