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皮毛。”那国王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
“哪里来的?为何要镶在那斗篷之上?”阿娇抬眸,盯着他混沌无神的眼睛。不止是阿娇,那地涌夫人和胡媚儿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胡媚儿更是手呈爪状,紧盯他喉口心肺!
“国、国丈……”
他不耐地皱起眉头:“国丈送来四条狐皮,说是美后喜欢,孤便叫人挑选剪裁一番缝制一起。”
这话一出,被说是地涌夫人那姐妹二人,便是阿娇都恨得不行!
四条!
四条狐皮!
胡媚儿收养的那一窝小狐不过五只,误事毒物那回体弱的小三便没撑住。剩下的小狐,刚好便是四条。这般数目一出,叫她们姐妹再无法自欺欺人。
那老鹿当真是好一番算计!
若不是阿娇恰巧前来问出真相,这杀亲之仇只怕就稳稳地扣在了比丘国国王头上!这般隔着杀亲之恨,他只需稍一挑拨,胡媚儿怕是会心甘情愿的被那老鹿算计,只为毁了这比丘国的千秋基业。
这般一来,他便可坐享其成。
地涌夫人与胡媚儿两人显然都是心思玲珑之辈,不用阿娇多言相通了此处关节。
此时都是眸现怒火,只恨不得将那老鹿拆骨剥皮、千刀万剐!
“这位姐姐,劳烦——”
胡媚儿深吸一口气,颤着手从阿娇手中接过那见斗篷拥入怀中,声音仿若是含在胸中欲发不能:“劳烦问问我那其他孩儿尸身何在。”
阿娇也不推脱,转首对着那比丘国王问道。
那国王这回却只是摇头:“制衣局的宫人未曾禀报。”
地涌夫人拍拍胡媚儿的肩膀,对着阿娇施了一礼,之言道:“公主这摄魂之术可准?能够保证他所言为真?”她心中已是相信,不过是白问一句求个定心——这般事情,哪怕有一丝转机都好。
阿娇心中明了,道:“我这摄魂之术传自姑母压龙山君,虽是只学了个皮毛,可他既出口作答便不会有假。”
“叫他醒来,将我家儿郎尸身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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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阿娇等跟着那两股战战的比丘国王寻了那剩余的三条狐皮,那几条狐皮以被剪裁得瞧不出本来模样。比丘国王战战兢兢地觑着几人的脸色,心中早就将那国丈骂了三四百回!
那胡媚儿甚至不必伸手去摸,只需一眼便认出正是她收养的几只小狐——那几只小狐她日日精心照料,皮毛上是何种的纹理颜色、毛发是粗是细、是硬是软便是比之眼睛都能绘出。
此刻,断断再无半丝侥幸之心。
她当即泪如雨下,双腿一软便歪倒在地涌夫人怀中。
阿娇冷着脸取了只纳物囊,仔细地将那裁的七零八碎的狐皮收敛起来,复又塞到胡媚儿手中。
几人默不作声地腾云而起,在那比丘国王庆幸的目光之中直奔柳林坡而去。
那老鹿,不杀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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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人在宫中逼供之时,龙三正领着阿小与那老鹿对饮。
“鹿老这丹方不错,只是不是若是开炉几日成丹,可需护法?再者若要开炉炼丹,您这清华府……”龙三略一摇头,“这般灵气,怕是不行呀。”
鹿老拂须呵呵笑道:“不忙不忙,我这丹药若是开炉必要炼上个七七四十九日!倒是再那比丘国王宫中开炉,刚好也借一借人皇之势。”
这边是胡扯八道了。
区区一个比丘国,和人皇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龙三二人也不揭穿,只顺着他的话头随口恭维。
这个说当真厉害,那个道不愧是长生妙方。
直叫那老鹿面露得色,心中飘飘然。他有饮尽一杯清酒,咳了一声道:“怎的是二位前来?你们那什么玉面公主……?”
积雷山距离此地甚远。
他派出打探的小妖还未曾归来,故而还只以为玉面公主不过是一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借着长辈势利驱驰妖王妖将。
这般一来,口中难免轻慢。
这话一出龙三、阿小都不由拧眉沉目,然阿小不过是眼珠一转便换上了一幅烦躁表情:“咱家那位公主殿下就是太过的优柔寡断!这般好的几乎竟是不知把握,还硬要说什么回山再议。”
听到这话,那鹿翁方才松了口气。
“无妨无妨,毕竟是大桩的买卖,谨慎些也好。”
他大度地笑着摇摇头,状似随口道,“不过可不能久拖,我和丹药宜早不宜迟的。若是你们积雷山不愿,我去邀那狮驼岭的三位大王也是一样。”
龙三面上一动,故作惊诧地追问道:“可是那八百里狮驼岭?您老和他们也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