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声起身，用手轻轻在瓶口扇了扇。罗子威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不好意思……我觉得寻声这个样子好像闻化学试剂。”

沈黎哈哈大笑，说：“我们队长当年可学霸了。”

陆寻声也微微一笑，过了片刻说：“是腥味。”

“对，腥味。”方琦笑道，“海水、鱼、海风……甚至整个岛，都带了一丝海边独有的味道。”

最后一项触觉，罗子威请李回舟来摸。

李回舟闭眼，睫毛微微颤动。

黑暗里的触觉会格外敏感，手指划过未知的物体，粗糙、坚硬。李回舟说：“海礁石。”

“对，海礁石。”罗子威笑说，“我觉得海礁石也代表了海岛人民的坚韧。美玉珠宝虽然漂亮，都不如‘磐石无转移’令人安心。”

红队展示完成，大家齐齐鼓掌，叶美琳说：“那么，现在请评审团点评投票啦。”

“这一场我投给红队，”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说，“‘五感’角度创意满分，尤其是把食物带到现场是我没想到的，看得我都想分一筷子啦。”

“我最喜欢红队所选‘嗅觉’的腥味，”另一位穿红色衬衫的姑娘说，“很多人会觉得只有美的、芬芳的味道，才能被当做‘代表’，有人不喜欢腥味，尤其是不爱吃海鲜的人，不习惯海边生活的人，可能觉得味道太冲了，闻起来不舒服。但红队选择了‘腥味’，选择了‘真实’，‘真实’是非常能打动人的。”

一位穿黑色裙子的姑娘说：“这一场蓝队让我印象更深刻，出海是蛮辛苦的，蓝队几个人真的去体验了渔民的生活。在访谈中他们发现的老龄化问题，其实是我国很多城市，尤其是小城市共同面临的困境。独生子女一代，一对夫妻赡养四位老人压力非常大，即便经济条件还可以，能得到足够心理上的支持和陪伴的老人还是占比非常低。“

“蓝队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一位年纪稍长的先生说，“但从访谈的角度来看，其实有很多东西可以深挖。这位渔民贝叔为什么成为了这样一个人？小岛的环境和他的人格特征有怎样的互动关系？从一个个案，可以探索当地文化如何塑造群体。”

沈黎欲言又止。蓝队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陆寻声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的远比展示的更多，但没有人愿意为了赢，去在大众面前揭开贝叔的伤疤。他们不讲，贝叔就是一个阳光、乐观的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