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方才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他看着顾焱,粗声骂道:“妈的!你把人打死了,就想这么走?”
他踹过来的力道之重,使顾焱当即就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冉秋几乎同时就蹲下了身子,紧紧搀扶住顾焱的肩膀:“阿焱!”
顾焱额头上有冷汗流下,混着血水凝结在脸上,他紧闭着眼,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片刻,他摇摇头,轻轻说出两个字:“没死。”
冉秋被他的样子吓坏了,颤着声音问:“什么?”
顾焱声音低低:“那个人没死。”
冉秋顿了一下,看向地上满脸是血的那人,就见他正颤颤巍巍爬起来,和其他几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方才从背后袭击顾焱的那人伤势不重,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那眼神恨不得要将顾焱碎尸万段。
冉秋和冬盏扶起顾焱,正要往回走,就听到那个人喊道:“站住!”
冉秋心一凛,正想要置之不理,却听到那人阴森一笑,“你是冉家小姐不错,可那冉家小公子我见过,跟眼前这位长得可不太像。冉小姐最好能给出个说法,若是想包庇下人,随意编出个谎话来蒙混过去,我们几个也不是好糊弄的!”
听对方这质问的口吻,冉秋也察觉到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丁,恐怕连自己都未放在眼里,今日这事是不可能轻易了了。
只是大祁尊卑界限分明,尤其对卖身契在主人家的家丁们来说,身份更是低人一等,说得好听了换做家丁,实则与买来的奴隶无二。当下人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冒犯当主子的,否则若是让自己主子知道了,定然要罚。
“阿焱他并非是冉府二房的小公子,他是我的义弟。”冉秋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直直地对上那人的眼睛,稳着声线道,“我并没有说谎。于情于理,阿焱都算是我冉府的主子,怎能由的你一个下人动手?”
那人面露轻蔑,正要继续发难,冉秋大声呵斥道,“何况,我冉家小姐的名声,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我不追究你欺凌我义弟便罢了,你竟敢信口雌黄,诬赖我说谎。如今你既然想要说法,要么你现在跟我道歉,要么你就找你的主子来,让他来跟我评理!”
那人一时惊愕,即将吐出口的恶言恶语全都吞了似的,喉咙也肿胀起来,一句话说不出,似是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竟会有这般气势。
冉秋一看这招有效,顿时不依不饶起来,放开嗓子追问道:“你是哪家的下人,今日留下名来!”
那人骂了一声,“他妈的,死光了人的冉家,还敢在这里威风,真当自己还是过去的大家小姐......”
他声音不小,一字一句冉秋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清晰地感受到顾焱绷直了胳膊,下一刻就要冲过去,她连忙抓紧了顾焱,将他拦住,继续看着那人道:“冉家如何轮不到你在这大放厥词,冉府再势微,你主子也不会为了个低贱的下人来得罪,如今我二叔还在大理寺任差,你今日若执意要来招惹我,休怪我按着律法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