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顿好,冉秋看着昏迷的少年,叫来了钟英。
“你去打探一下,近日这街上可曾被抓了什么人,这孩子是从哪来的。”
钟英道:“是。”
冉秋忧心地看着虚弱的人,总觉得有根极细的丝线在连着这少年的命,稍有疏忽,那线便断了。
为了吊住少年这命,院中众人都依照冉秋的吩咐忙了起来,钟英得了令后,一声不响地离开。
待他走远了,院外的梅花后便出现了一抹浅粉色。
冉芷站在树后,问一旁的春红:“二姑娘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早在冉秋回府时,春红就被冉芷派去打听了的,她回道:“听说是今日去慈恩寺回来时带了个重伤之人,她们院里刚请了郎中,估计这会正在忙着照料呢。”
冉芷看着冉秋的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冷笑一声:“好啊,我原先还奇怪,我与她说梅园宴席一事,她怎会如此轻易便不去了,原来一早就探好了消息,我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到那慈恩寺与林瞻相遇去了,我真是小瞧了她!”
林老夫人这宴席的意思,京中的人家嘴上不谈,心里却都是清楚的,恐怕不止林老夫人相看各家姑娘为止,那林瞻今日也会出现在宴上。
她本以为此次在宴上能遇着林瞻,前些日子心中早早盘算了宴上如何与他谈上话,结果今日宴上却始终未见林瞻的身影。
众人面上不显,心里却都急得很,冉芷端坐在其中,自认想得周到,那林瞻迟迟未出席,想必是躲在暗处观察着宴上的姑娘。这种方式她过去也曾听闻,许是林公子来了兴致要这么做,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她便愈发谨慎,举手投足之间都保持得体端庄,又不失清雅。
后来宴席进行到了中途,突然来一下人在林老夫人耳旁嘀咕了几句,林老夫人脸上的笑当即就僵硬住了,之后心不在焉地与众人笑谈几句,便草草散了宴。
她离开梅园后一打听,才知林瞻今日竟与京中子弟们一同到慈恩寺的后山冬猎去了,压根没到梅园来。
费了这般心思,万没有料到宴上的突变。
冉芷绞紧了手中的绢子,她知道,她早该知道!冉秋说着不与她争,实际上暗地里一分也不让她。
过去大房风光,她爹爹也是因着冉修诚的关系才得了官差,故而自幼她便觉矮冉秋一截,处处比不上对方,外人面上敬她,对着冉秋与她却也是两副面孔,她怎能不恨!
如今冉修诚与冉子阳死了,冉子初也离了家,冉秋凭什么再与她争?
想起今日在宴上,林老夫人对她看都未看一眼,她更是不平。
她爹爹好歹也是朝廷正四品官员,若不是大房出了变故,依着冉家的地位,她又怎会得不到林老夫人的半点青睐。
冉秋这丫头成着心跟自己作对,自己又怎能让她好过!
冉芷猛然转身,脚步都重了几分:“叫个机灵的打听打听,她带回来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