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傍晚,凉风习习,竹影摇曳。
若云阁内一片混乱,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怎么提前了半个月?到底怎么回事”,贴身女史海棠焦急地问道。
“奴婢不知,今儿个,娘子和四姑娘说完话,便发作了”,另一女史回答。
“事后再来审你们一帮蠢货,眼下,顺利生产才是一等一要紧的事儿”,海棠吩咐道,“速去请稳婆和郎中来!”
四个时辰前。
柳姨娘倒是个稀客,竟跑到若云阁来吃茶,“若云妹妹,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呀?”
冯若云笑道,“姐姐莫不是吃醉酒了吧,什么人情?”
“妹妹买通张妈妈那个老货替你办事,最后受惩罚的却是我这个冤大头。四姑娘落水的事,我既替妹妹背了这黑锅,妹妹是不是该还我一个人情呢”,柳芸娘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碗,拨弄着茶叶。
“你又哪里来的货色?平白地说这些污糟话来编排我”,冯若云心虚地争辩道,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似的。
“张妈妈的供词在此,证据确凿,妹妹还敢抵赖”,柳芸娘摊开供词在冯若云眼前晃了一眼,便立刻收起来了。
“好姐姐,都是亲姊妹,有什么话呀不妨直说”,冯若云顷刻间由阴转晴,换作了笑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帮我对付大娘子,拿到管家对牌钥匙,到时候少不了妹妹的好处”,柳芸娘凑近耳语道,旁人根本听不清。
冯若云点头示意,俩人似乎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宋静好适才去了私塾,不想,中途腹痛难忍,便向孙学究告了假。
恰巧,见着了这一幕,原来冯氏才是推她落水的真凶。
“母亲,女儿放学了”,宋静好准点回来。
“好儿姐,回来了,饿了没有,马上便可以用饭了”,冯氏温柔地开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菩萨心肠呢。
“母亲,母亲,女儿今日午休,做了一个梦”,宋静好凑近了低声耳语道。
“天爷呀,怎么神神叨叨的,快说说梦见什么啦”,冯氏一边摆弄碗筷,一边回头询问。
“女儿梦见母亲生了个可爱的妹妹”,宋静好一脸笃定。
“好儿姐,梦都是反的,小孩子家家的,休要胡诌”,冯氏笑着拉她坐下。
十年才得这么一胎,人人都说定然是位哥儿,冯氏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
“是真的,母亲。清虚观的菩萨托梦说的,她还在了女儿手掌心写了个字,母亲,您看”,宋静好摊开手心,赫然写着一个“女”字,颜色鲜红刺眼。
冯氏吓得脸色惨白,不小心绊到了桌角,便提前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