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旖想,满足了她的口腹之欲,现在要来满足她的灵魂。
身体与精神,总要相契合的。
只是酒后的蒋青妍似乎并不想任人摆布,醉酒失去了理智,但是拥有了平日里想象不到的力量和执拗。
“小妍,你抓疼我了。”方旖皱皱眉,蒋青妍跪坐,将她死死抵在床褥间,丝毫没有颠倒黑白的意思。
方旖忽然觉得,醉酒的蒋青妍一下子变了个人,心脏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动,她想: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身体总是早于意识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方旖挣扎了一下,无果,蒋青妍不愿意松开她,而硬来会弄伤她……
蒋青妍将那瓶酒一口饮尽,她长长叹息一声,说:“好酒。”
“别喝那么猛,度数低也不能这么喝……留一点给我喝……”
“好。”蒋青妍伸手轻轻抚摸上方旖的脸,温柔婉转、饱含深意,“喂饱你。”她说这话,总感觉不大对劲。
方旖定定看着对方的眼睛,总觉得她现在不是素日的蒋青妍,好像被什么魔鬼附身,很危险……
方旖吞咽一口微凉的空气:“小妍……”话未说完,感受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强行鞭挞。
“我你蒋青妍。”方旖低声急促地喘息。
她没想到,聪明一世,精明得在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方旖,一个眼神就能让钱建雄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吓破胆的方旖,手段强硬、向来呼风唤雨惯了的方旖,在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醉酒的夜晚,被一个扮猪吃虎的小白眼狼,就这样给欺负了……
方旖咬着牙,浑身冷得直发抖。
那人不讲武德,都不提前打招呼……
那人混蛋,她借酒行凶,哦不,是借酒瓶行凶……
那作为凶器的酒瓶冰镇过,虽然里面的酒已经喝光了,但是凉意渗人,方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得,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欺负了……
炽热的鲜血和冰凉的酒意,一同滴落了下来。
嘤嘤嘤,方旖想:我一世英名,全毁了……
天边已经透出曙光。
方旖睁开眼睛,身体很泥泞,身体很疼,身体很重,身体很倦怠,但是事情没做完,还不能睡。
房间里面,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意。
蒋青妍睡得很安稳,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是身体可是完好无损的,她心疼她,可是连一丝吻痕都舍不得印在她身上。
她倒是挺舍得她的……
方旖捏紧拳头,又放开,不能动怒,不能心急,要从长计议。
她一瘸一拐先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回到床边,看着睡得心满意足的蒋青妍。
方旖收拾残局,凶器自然要藏起来,就藏在书柜的最上面,拿不到、看得见的显著位置;
方旖扯过毛巾,把蒋青妍的沾着血渍的手草草擦了擦,大差不差,表面干净就行了;
擦过的毛巾、和弄脏了的贴身衣物,随意丢弃在垃圾桶里,反正有心的人,随时都能看到;
还有床单、还有衣裳、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除了酒精意外淡淡的血腥味……
真是完美的现场。
“阿嚏!”方旖受凉,是真的冷到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随意裹了一件外套,轻轻关上房门,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躺下。
做戏,怎么能不做全套呢?
方旖的鼻子痒痒的,气血两亏的初夜,一场冷水浴,真是贼棒。
方旖终于能安心地进入梦境,嘴角还带着一丝丝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苦大仇深的……笑意?
蒋青妍脑仁疼。
她按着脑袋起床,是阳春巷的早晨,六点半开始就有老叔叔老阿姨们在楼下买菜的买菜、下棋的下棋、扯淡的扯淡。
甚至,扯淡的那两位老人家都是熟人,嗓音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