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敲敲蒋青妍的桌子,凑近了低声问道:“你怎么回事儿?”
蒋青妍抬头,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林凡眯着眼睛:“忽然气色也好了?有好事情?最近状态也忽然好了很多……”
蒋青妍扬了扬手里的校对稿:“收尾了。”
“谁问你这个呀。”林凡夺过蒋青妍手头让她废寝忘食的工作稿件,“李警官最近常来?追你的样子?”
李邱川确实常来,有时候蒋青妍加班,她甚至也来杂志社里面坐坐。杂志社没有秘密,保持良好的警民协作关系,于是大门常打开、欢迎得很。
蒋青妍接待过两次,后来就打发江筱御全全对接了。
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何止李邱川看出来了,连林凡看着有点恨铁不成钢。
“干嘛这样油盐不进?且不说缘分是有来有往、常来常新,就说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林凡知道蒋青妍一个单身妈妈,但是谁规定有孩子的人就不能谈恋爱?
爱也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越爱才会越深的。
闭门造车,爱的能力会退化。只有走出去,爱别人,同时被别人爱,才能如沐春风、方得春暖花开。
蒋青妍点点头,她赞同林凡:“谁说不是呢?”
林凡恨恨,这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方法糊弄她的?连她都糊弄起来?
“筱御像是挺欣赏李警官的,被撬走了不心疼?”林凡点蒋青妍。
“我看她们也挺登对的,年龄也合适,不是不能交往……听说最近的时事风向又在变,前两年推行废止的同性婚育政策又有破冰的意向……”
蒋青妍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虽然本国同性可婚,但是一种婚姻制度的接受程度不是通过一项法案就能够顺利推行的。
我国同性可婚制度已经推行了十年,群众的接受度却非常一般。同性可婚,更像是小众的自娱自乐,不接受的依旧是大多数。
甚至依旧被性别主义者诟病,抨击的言论不绝于耳。
——是倒退、是背德、是某些人利益的妥协。
作为时政调研项目的规定动作,这些年《凤凰社会》每年都会开设专栏,邀请学者、社会学家、调查研究员和专栏作者等多种主体,就此发表社评文章,针对同性婚育问题形成一份社会性调研报告。
近两年在规定动作之外,《凤凰社会》还积极开展自选动作。在纸媒专栏之外,还在网络上开辟微话题、在高校举办“凤凰杯”辩论赛。
林凡将手中的方案稿递给蒋青妍:“今年的凤凰杯在即,协办单位是h大、理工大和外语学院。”
蒋青妍搅动咖啡勺的手顿了一下:“能不能申请换个人?”
这是她鲜有的打退堂鼓。
“说说理由。”
“我手头还有几篇报道没有收尾,专栏也是,我怕我分身乏术……”
“驳回。”林凡站起来,“这些都不是理由,h大是你的母校吧?还是说你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都不成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所以你不做,也得做。”
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林凡的主意。资本不行,上司不行,蒋青妍的拙劣借口当然也不行。
蒋青妍深深地叹气:“好吧。”她答应了下来。
一个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h大是她心头过不去的坎,但是如果一直不去尝试,这道坎渐渐便会成为鸿沟,再难逾越,不是么?
方旖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蒋青妍了。
枝枝有人照顾之后,蒋青妍更像是完全放飞自我,她以单位为家。方旖甚至怀疑,她是否在办公室支一张行军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