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妍“唔”了一声,心中却大不以为然:这个租赁的筒子楼房间,哪里需要修旧如旧?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装修的人心意不纯。
但是她一时间无法判断,是房东发了善心?还是另有他人?又是按着什么心思?
毕竟蒋冬平是不可能有闲钱。
一时间蒋青妍的千头万绪。
“想得多,老得快。”蒋冬平将杯子塞进蒋青妍的手中,“有那个时间精力,不如看看四季的变化,不如看看落叶。”
透过窗户,窗外的风景好。筒子楼、安置房也有安置房的好处。
起码不是高楼林立,起码院子里种植的树木都上了年头。
秋风起,一层一层的落叶便飘了下来,像是一只只翻飞的蝴蝶。
蒋青妍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她不再考虑更多。
既来之、则安之。
她想,时候到了,蒋冬平一定会告诉她的。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不大像是母女。
女儿照顾母亲,母亲视女儿为平等的个体。
双方都不容易。
双方都难能可贵。
“走吧,我请您外面吃一顿。”蒋青妍提议。
蒋冬平笑了:“你这是笑话我?”她的经济拮据,时常要刚成年的女儿接济,但是蒋冬平有蒋冬平的好处,她坦然、不拧巴、不矫情。
而不像有些父母,明明吃着用着、榨干了儿女们的剩余价值,还要口口声声为了他们好。
又当又立才叫人不耻。
“哪里敢。”蒋青妍吐吐舌头,“我是偷懒,不想煮饭。”
蒋冬平拎起蒋青妍带来的一袋水果:“走吧,我借花献佛了。”她招呼蒋青妍出门。
蒋青妍不明所以,顺从地站起来。
旋即,她发现了怪异,蒋冬平只是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她却并不换衣服,裹着大披肩就推门而出,甚至,她连拖鞋都不曾换下。
推开门,顿时感觉到了凉意。
已经是深秋。寒风打着璇儿卷起地上的落叶。
只有穷人的冬天才是寒冷的。
文明社会,物质服务生活,有闲钱就会有冬暖夏凉的大房子、有不间断供应的暖气热水,甚至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佣人……
蒋冬平的小房子,三五十平方,今时不同往日,竟然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憋屈的蜗居了。
蒋青妍忍不住回望。
改变在哪里呢?
改变潜移默化,但是蓦然回首,已经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筒子楼,一层楼六户人家,不设电梯,得房率高,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界限模糊。
蒋冬平租住的是中间西户,最小的那一间,往边上两户面积略大,最边上两户面积最大。蒋青妍曾经了解过,最边户可以有一百三四十平方。
只见蒋冬平疾走两步,到东边的大户门口敲了两声门。
户主似乎再忙,无人回应。
蒋冬平竟然自行用指纹打开了密码锁。
蒋青妍敛下眼睑,心弦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激动,我是真心水阿姨们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