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陆子刑的面庞，姜思博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忆起在望春阁的一面之缘，之后好像还写过什么闲话书籍。

“一名平凡屠夫，竟能手握朝堂重权，实乃滑天下之大稽！无怪乎妖族蠢蠢欲动，人间纲常颠倒，尊卑不存，早已是一片混沌！”

“贫道与姜先生，可谓是宿缘深厚啊。”

陆子刑言道：“未知东海妖族以何等重诺，竟让你姜先生甘愿押上全族生死。”

“别无他求，唯求生路！”

姜思博正色道：“若不与妖邪为伍，吾辈又能有何生路？不过是早晚沉沦之别。”

陆子刑轻轻点头，自吴泾上位后，姜家衰败便已成必然，不论是贪污受贿，卖官，抑或是结党营私。

罪名只要想找，总归是不缺的。

姜思博对此道本就熟稔于心，面临绝境，又岂能坐以待毙？

“起初只需牺牲一人，现今却牵连成百上千。”

陆子刑语带寒意，“更何况，你还将护海卫的防御图泄露给东海妖族，多少无辜百姓将因此遭难！”

“多说无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姜思博面上无丝毫愧色悔意，戴枷与陆子刑对视。

“妖魔之害，我自然知晓，但那又如何？反正它们不会祸及姜家。无论是妖是民，在我眼中，不过是获取私利的棋子而已！”

英雄陨落各有悲壮，而败类的落魄，却是十分相像。

这类自私论调，陆子刑已是听得耳朵起茧，往昔或许怒火中烧，一掌毙之。

但如今，心性随修为增进，已平和许多。

杀伐何其粗鄙，不如将这些恶徒送往冥魂地府，让他们饱尝火烤水淹、抽魂炼魄之苦。

待魂魄吞食阴气变为凶魂厉鬼，再送上屠魔台，化为法力资粮，聊以偿清些许生前恶业。

“押走！”

陆子刑签署书吏，大牢中的妖族数量渐增，也该是时候清理一番了。

校尉闻得指挥使大人语调平缓，冷若寒冰，心领神会，即刻明晰了行动的要旨。

他一个箭步窜出，动作粗犷地扼住了姜思博的脊梁，那沉重如山、几十斤重的铁枷瞬间悬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