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可减少妖族危害人间的情况，朕说的可对？

“臣的确有此上奏。”

丁蔚面色坦然，《治妖计》的内容并无明显破绽，若是有问题，早该事发。

更何况，他曾因此篇文章在朝中激起广泛讨论，不少人均赞同《治妖计》的观点。

更重要的是，大尧太祖有遗训在先，不可因谏言治罪。

“当年，丁大人在先皇治下高中进士，那时朕尚在潜邸研习，曾有幸拜读过丁爱卿的锦绣文章，其文风高尚，骨气硬朗，实乃难得的高风亮节之士。”

“昔年，父皇嗜好甜食，丁大人便上书直言，言明君主不应有所偏好，以免地方官员借此缘由逼迫百姓大量种植甘蔗，以致民生困顿。”

德高帝悠悠回忆，“那时朕便对读书人深感敬佩，他们身处贫困而不改其志，面临强权而坚贞不屈……”

此刻，他的声音平稳舒缓，仿佛怒火已被悄然压制。

群臣肃立，面色凝重，深知德高帝越是平静如水，内心的怒意就越发沸腾。

“而今看来，丁爱卿只是会耍些嘴皮子功夫，私底下也在做交易，谁出得起价，他就替谁唱赞歌。”

德高帝嘴角微扬，语带讽刺，“早知丁爱卿如此廉价，朕就该请大儒日日讲经，赐予修行灵物，让丁爱卿你每日都说些朕爱听的话。”

“比如今日朕若是厌烦何爱卿，丁爱卿就该立刻挥毫泼墨，写出一篇《十桩罪》……”

此言一出，首辅何安悚然惊惧，立即砰然跪倒，低首认罪。

“何爱卿无须过于惶恐，朕只是打个比方。”

德高帝冷冷一笑，“丁爱卿听着，以后不必再暗地里勾结妖族，冒险行事，直截了当告诉朕，多少钱就可以令你摇尾乞怜！”

丁蔚全身颤抖，再没胆辩解，“臣有罪！”

德高帝骤然起身，震怒的声音响彻大殿：“现在才知罪？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