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性纯朴,若再分散精力,又怎能继续专注修炼?”
田绍元看似是在教育丁蔚,实际却是在嘲讽武夫,“这治理天下,靠的可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礼仪和仁爱……”
哈……
蓦地,一阵朗笑在楼船上回荡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子刑面带春风,悠然说道:“罗俊,你曾说抄写书籍可养神,为何选择道家而非儒家?”
“为何?”罗俊机智地接话问道。
“儒家典籍研读过多,易使人沾染虚浮之气,自视过高,仿佛可以站在云端审视苍生,指导江山,实则是些自我标榜的腐儒罢了。”
陆子刑揶揄道,“平时做做表面功夫倒也无妨,只怕你当真陷入其中,若对天子也是这般,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原来是这样,陆兄真是救我于无形之中!”
罗俊犹如戏精附体,然后转向自己的父亲试探性地问道:“父亲大人,您当年入朝为官时,可否也有过与天子探讨儒家治国,认为武人皆是鲁莽之徒的经历?”
“……”
罗侍郎脸色阴沉,没有回应,心中却已在默默盘算回家后该如何严惩这个不懂事的儿子。
田绍元面容依然保持着平静,微笑问道:“请问这位道友是何方神圣?”
田绍元固然识得陆子刑,乃是名声响彻燕京的丹道宗师。
但他作为儒家正统一脉的代表,坚信以名分治理国家,即通过纲常伦理、世代传承以及血脉等级构建社会秩序,只要各阶层恪守本分,国家便可安宁。
而陆子刑出身卑微,被认为是体系中最底层的人物,自然很难得到大儒的认同。
“道友不敢当,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陆子刑转身面对新任沙家族长,毫不客气地说道:“沙兄,今晚盛会,何须让那些狺狺狂吠之声扰乱雅兴?”
此言一出,整个楼船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沙锦身上,看他如何应对陆子刑的挑衅。
毕竟,沙家与鸿都门学有着深厚的联系,如果能长久保持这份联系,也许只需数百年,沙家就能重现千年辉煌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