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了?
幽魂界变化莫测,他是如何做到将自己吃了其中的食物这件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
她看他这一身酒气,便知其所言不虚。
见她有一瞬的沉默,修祈面色流露出几分为难:“不想喝?”
程安有些赌气道:“哪能。”
她有些别别扭扭地接过合卺酒,更加别别扭扭地同修祈碰过,看着其中澄澈的酒液,再次陷入犹豫,抬头看他:“真的要……”
“无事,此处,你我皆是凡人。”他话很轻,“还不知要留多久,只能用其中吃食。”
“……哦。”
她抬头看他,可是却撞入那抹过分深邃的棕色眼瞳,魔怔一般,她放弃挣扎,抿了抿唇,双手将葫芦瓢举过下颔,一饮而尽。
修祈这才低笑出声,拂袖之间,同样饮尽,他将酒瓢放在一边,单手撑着头,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是喜蜡熏的,白皙脸霞飞上一抹红色。
“您不能喝酒?”程安见状一愣。
她似乎……真没和修祈喝过。
修祈有些苦恼一般:“确实…没喝过,一直没有机会。”
……
程安觉得奇怪,怎么会没有机会。
她刚抬手想帮修祈散了酒气,对方却轻握住她的手腕,向她摇头:“酒气…感觉很新奇,不用散了。”
她能嗅得到他身上那股草木香,总觉得距离太暧昧了些。
可对方还嫌不够,掺着酒气的呼吸飘来:“安安知道,夫妻之间,还要做什么吗?”
……
???
程安难得慌乱,连呼吸都顿住。
“想哪儿去了。”
修祈瞧她这幅模样,知她想错,恶劣地低低笑出声来,屈指轻扣下她的脑袋。
程安觉得老大醉的恐怕不清。
“真的不用散酒气吗?”她咬着牙,很诚恳道。
“不用。”
他摇头,起身,在点着火红喜蜡的烛台前,取一把红剪刀,果断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回到榻上。
程安本能想躲,可肩膀却轻轻让人搭住。
“别动。”
她眸色微颤,一小绺头发被人小心捧起,同自己有些偏棕的发梢极为庄重的结在一起,放入一方玉盒。
“婚服,不会重吗?”修祈偏头看她,很认真问道。
“不会!”程安果断道。
她默念几声仙门的清心诀,转过身背对他想冷静一番,可怎料困意再度来袭,她想睁着眼睛,眼皮子却如凡人般不停往下坠。
“睡吧,没事的。”修祈将捂在她头顶的锦衾拉开,露出一张勉励支撑的脸来,“若有事情,我叫你便是。”
程安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一个时辰,我们换班。一个时辰后,您叫我醒来。”
“……”
她听见修祈又笑了出声,却没有答应。
“修祈!”
“做个交易吧。”修祈笑吟吟地看她,“你换个称呼唤我,我便按时辰叫你。”
程安一阵无力,她是真没想到,老大醉酒还能有这种见了鬼的孩子气时候。
“好……我换,换什么?”
她话越来越小,嘟嘟囔囔,意识一点点消散,眼皮子终于忍不住耷拉在一起。
她听不真切修祈接下来的话,只能听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发音。
‘阿曲,唤我阿曲…如何?’
看着程安合上眼,修祈也不知自己的话对方到底听进去多少,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稍显柔软的发梢,微微睁开眼,眼底哪里还有什么迷离醉意。
屋外,虽是幻境,可夜色正好。
他将被褥替程安掖好,稍近了些,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胸膛之上,笑意不变,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