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两位神使大惊,连连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治疗他身上的伤,却为谢湛抬手制止。
神使站在原地,有些无措:“是同曲无谋斗法时的伤?神君为何不治?”
“那不是曲无谋。”
谢湛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堪堪止住咳嗽,内伤翻涌,眉峰皱起,井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鬼神所伤,寻常药物无用。这点伤不碍事,过些时日便能痊愈。”
“……”
两位神使都闭了嘴。
话是这么说,可这位爷从南诏回来时,便是整日没完没了地处理政事。
不仅不调理,也不休息,便是神躯,也得给点机会疗愈才行吧。
谢湛本想取出下一卷宗轴,可陡然间,他瞳孔震了一瞬,视线随即冷下,抽到一半的卷轴放下,直直看向一处方向。
“神君?”
他眯了下眼睛,带着些许肃杀之气:“禁令继续,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
程安是让一个硬邦邦又尖锐的东西戳醒的。
醒来之后,脑子是不疼了,头也不晕了,连刚刚已经枯竭的灵气,也不知为何被人补全,状态好得可以说一句全盛。
然而……周围一片漆黑寂静。
程安开始陷入了好一阵的自我怀疑。
话本子上说,被妖怪拉进不明地点的人,最终也会跟着变成妖怪。
虽然说她是鬼,但也是一个模样周正,眉清目秀的漂亮鬼。
谁要变成池子里那些海葵触手怪的样子。
手臂上又传来那种硬邦邦的戳动感,程安摸了摸胳膊,却什么都没碰到。
耳侧,一种奇怪的叫声越来越明显。
似乎像……鸟鸣。
刚刚戳醒她的东西虽不小,但也很尖锐,是……鸟喙?
程安不自觉屏住呼吸,下意识以为对方是过来将她改造成妖怪的变异海葵怪。
却没成想,那只鸟喙极其轻和、极尽温柔的蹭了蹭她的腰腹,亲昵地像幼雏在蹭久去未归的父母。
“咛,咛……君…上……的气息,好香……”
!
听得程安心里一惊。
这怕不是要活吃吧。
许是这样一惊,让怪鸟意识到眼前人已经苏醒。
一小簇火苗毫无根由地在空中浮出,照出她眼前怪鸟的模样,也照出附近景物。
漆黑的平原土壤,无名鲜血渗在砂砾质地的地面上,数百米内,除了一处凸出来的、祭台一样的东西之外,一无所有,程安只在一处地方见过这幅光景。
鬼界深渊。
而且……比她从前去过的任何地方,还要深得多。
血池底部,怎么掉到深渊来了?
程安愣了一瞬,她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却不在戳她的大鸟身上。
而在……
地面唯一能与沙地区分开来的,一处约莫几十平米,高度不到膝盖,如同祭坛般的石台面上。
“这是……什么……”看着祭台,程安魔怔一般呢喃一句。
石面上光滑平整,一点儿东西也没有,程安竟分辨不清楚这台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无名地,程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地熟悉,似乎……
她就是在这里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