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志远也站起来搓了搓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家里并不是完全一点都凑不出来的,加上媳妇童若梅陪嫁进来的首饰,和童家送来的器具,船票还是能凑出来几张的,但是……
并不够家里这么多口人啊。
“国富啊,”萧志远站在原地,背对着萧国富,也没有转身,就这么问了,“你想走吗?”
“爸,咱们可是之前就说要离开这鬼地方的,难道您突然改变了主意?”萧国富并不能完全了解萧志远的意思,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就在这里,就和童家一样的下场?”
“国富啊,留下来不一定就是最坏的。”萧志远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这动乱,你看看整个镇子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不比一场战争的伤害小啊。”
萧志远想到了前几天听说的另一个消息,“再说,这次只是为了消除反革|命,你爷爷可是正经的红|军出生,咱家能有什么事情?”
“爸,未雨绸缪可是您教给我的,要是真的出事了,就什么都晚了。”萧国富不赞同萧志远的说法,他相信爷爷的判断,爷爷的见识广博,经历的事情也是多种多样,既然昨天爷爷是让他们走,那么现在他一定不会留下。
“国富,你带着若梅走,我和孩子们留下,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还能有个退路。”萧志远埋头沉思了很久,家里的金子其实是前朝铸造的金元宝,只有几个,都被老爷子给藏起来了,这点只够两个半人的传票,让萧国富带着童若梅走,一來两个都是有知识的人以后生计奔波不至于不能承受,而来,还能剩下半个人份的金子做零用。
实在不行,加上童若梅的那些首饰,还能够再上一个孩子,但是这样子两人就会辛苦很多。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国富听明白了萧志远的话,顿时觉得难以理解,“咱们之前没这机会就算是用两条腿也是计划着要离开,为什么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却要留下?”
“萧国富,听我的,你和若梅走,我带着三个孙子留下来。”萧志远认为三个孙子最大的不过才五岁,最小的也刚刚两岁,再怎么没有人性的人也不会对孩子下手。
“我不同意统一除非你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萧国富也坚持自己的观点,“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哪里不能活?为什么偏偏要拆开?”
“家里买不起船票,这个理由够了吗!”萧志远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就算是若梅把她的首饰拿出来,也只能然后你带一个儿子走。”
这是个无解的理由。
“不是还有古董么?”萧国富声音有些低哑,“我记得爷爷存了一对瓷瓶,小时候还给我看过,那玩意不是能换船票的吗?”
那是一对青花瓷,长颈瓶,全身花纹精美,老爷子宝贵至极,连擦洗都要花上好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