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抱着狗，走了几步，发现了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乔安在撕他的衬衫？他将狗拎远了一点，胸前果然凉飕飕的，罪魁祸首手里还勾着几条衬衫的布料。

小黑狗响亮地汪了一声，还想要继续扑上来。

“是因为打针受惊了吗？”夏油杰有些纳闷，“平时更加安静一点。”

乔安更喜欢一个人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也不会乱撕东西，甚至连厕所都会自己上，比一般的狗还要听话。有时候夏油杰会说一些废话，有时是无意识的抱怨，都能得到两声柔软的“汪呜”作为回应。甚至夏油杰都觉得，乔安不是狗，而是人了。

但这样扯淡的剧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医生推了推眼镜，将一边害怕到嗲毛的白猫从脑袋上扒拉下来，“检查出来没有异样，可能是第一次打针吧。先生，您可以将自己的宠物拿远一点吗？”

他感觉他的头发都快被猫抓秃了。

在半空中隔空跟猫打架的乔安终于安分下来，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缩回了夏油杰的怀里。

少年温暖的胸肌给了她安全感，困意一点一点涌了上来，她睡着了。

夏油杰无奈地跟医生道别：“谢谢。”

“哎，等等。”医生放下猫，将桌子上的东西塞给了他，迟疑着说：“还是处理一下？”

夏油杰看着玻璃镜中反光的自己。扎好的黑发散了一半，唇上还沾着血，脸颊处的伤痕清晰可见，怪不得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怪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将绷带和消毒水一起塞进了制服兜里，“多谢您。”

“没事，没事。”医生摆摆手，又重新去伺候那只不停炸毛尖叫的白猫了。

夏油杰拎着包回了高专。

时间刚刚好，宿舍里依旧是空荡荡的，等到明天，就又会被熟悉的人填满。

夏油杰将乔安从包里拿出来放在她的窝里。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被人像个物体一样移动，她又揍了一拳夏油杰。

他戳了一下乔安的脑门。

“难伺候。”

唇上传来刺痛感，夏油杰嘶气，脱掉制服和衬衫，拎着宠物医生给的药水和绷带进了浴室。他的背部和腹部被狰狞的疤痕覆盖，新添的伤口脱落伤痂，淡粉色的新肉有留疤的趋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医生给的药水。作为需要长时间与咒灵搏斗的咒术师，他的伤药并不少，家入硝子也给了很多，想到宠物店医生踟躇的表情，夏油杰将药水全部糊在了血肉模糊的部位。

一直到瓶中的液体全部流尽，他扣上瓶盖，将其扔进垃圾桶。

绕完绷带已经差不多到晚饭的点了。

他拿出冰箱里的最后一个饭团。饭粒已经变得冰凉僵硬，放在嘴中像是在嚼小石子，夏油杰不适皱眉，和着水将饭团吃掉。可冰凉的食物刺激了本就脆弱的胃部，他捂住嘴，趴在马桶上将刚才吃的全都吐出来了。

他看着镜子中布满血丝的眼睛，用冷水将脸冲洗干净，将自己的脸埋在毛巾之中，等到脸上的水珠擦干，他才走出了浴室。

随着开关合上的声响，夏油杰眼睛里的光随着灯一起暗下。

乔安依旧熟睡着，但睡相依旧不老实，夏油杰给她盖在身上的小毯子被无情地踢到了一边，脸已经趴在了狗窝的边缘，只要再轻轻蹭一下，就能从狗窝翻滚到地面上。

夏油杰勾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伸手帮她把毯子盖好。

随着小狗有节奏的呼噜声，他也慢慢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