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花,有的还用了金线,好几个织娘忙活好几个月才能织出来,费时费力的很。”赵老四越说心里越难过,要是以后挣钱了,这绸缎买的起,但没法穿啊,只能指望赵六郎考个秀才,到时他们家就算耕读人家,也能阔气一把。
像杨氏手里的云锦,就算放在箱子里堆灰,也没法穿在身上,身份地位不够。
这就是读书人为什么要拼了命的考取功名,不争馒头争口气,谁也不乐意一辈子穿绢布衣。
许灵桃以前在布庄里摸过绢布,但这会摸着,心里又是不同的感觉,手掌都热了起来,这都是能卖钱的东西,一匹绢布这么贵,卖上几匹,比的上许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了。
她看着丈夫,眼睫弯弯,心里都是对将来的期盼,不只是为了自己过好日子,还有儿女的前程,赵家越好,子孙后辈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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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知道赵家在养蚕,开春的时候都伸着脖子观望,原以为这么大阵势,能挣一大堆钱,但知道一匹布都织不出来后,就把心思放到了地里,觉得养蚕不靠谱。
那赵家几兄弟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偏偏想着养蚕,这下好了,都死了吧,那钱都花出去了,就算后悔也晚了。
赵叔和吴婶那么聪明的两个人,咋就不知道劝着点呢,这家业再大,也禁不住这点败啊!
有老人拄着锄头,说的唾沫横飞,“以前咱们村不是种过麻吗,又是剥麻皮又是撕麻线,一匹布才几百文,费事的很。”
“那蚕丝可是用来做绸缎的,贵,一匹要好几两呢。”
“再贵也养不出来,听说养了好几批,一万多只蚕,死了一大半。”
“赵四说是吃了沾水的桑叶。”老头越说越愁,“这人哪看的准天,说下雨就下雨,到时养一半死一半,还挣啥钱啊。”
“你们担心啥啊?”钱老头背着手,溜达过来,“就算养蚕不成,那一山的果树也挣钱。”
“也是。”老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钱全败光了,还有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