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辰嘴角上扬，把钥匙揣进了口袋里，转而去大量几个书柜。

他离那个trueend已经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声细微的“咔哒”声从安邢飞那边传来。

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

“小安！小心！”叶子辰转过头去，高声提醒。

安邢飞闻言不解的看向他，手中拿着一本很厚的外文书。

“咔哒咔哒咔哒——”

机关转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叶子辰快步上前，拉着安邢飞后退了两步，只见少年面前的书柜随着声音，竟然自动向旁边移动过去，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出现在两人面前。

......

虽然想到了机关会在书架上，却没想到是这种“古老”设计的叶子辰有些尴尬的和发现机关的少年对视了一眼。

“这本书有点奇怪，我就想试着把它拿下来，没想到就触发了机关。”安邢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叶子辰看他的样子，又有些手痒，刚把手伸向口袋，想要给少年拿糖，却想起来最后一块交给了楼上的小鬼，有些尴尬，趁着少年没有注意，不动声色的收回了伸向口袋的手，先一步下了楼梯。

楼梯很陡，也很窄，宽度完全不足以让两人并行，两边的墙壁上本来装着壁灯，现在也早就无法使用了，叶子辰取出刚进入医院时于欢祁给他的手电，照亮了前面的路。

楼梯旋转着向下，灰尘比起外面的走廊，只多不少。这让叶子辰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古堡时那个女孩房间下的暗道。

上一次，就是他和安邢飞一起走在暗道中，发现了整个古堡的秘密。

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少年，脑子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所幸，这段楼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那个想法也就没在他脑海里持续太久。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的旁边，似乎是一个指纹识别系统。这么多年过去，当然早就损坏。

叶子辰把手电递给了安邢飞，自己则上前尝试着伸手去摆左右两扇门。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扇门缓缓地向两侧打开。

把门开出了一条足够两人侧着身子通过的缝隙，他就收回了手。

剧烈的疼痛不住的从左臂传来，这让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左胳膊恐怕在经历了中毒，穿刺之后又经历了一次及其严重的骨裂和挫伤。

收起了脸上算得上狰狞的表情，叶子辰转身从少年手中接过了手电，穿过门缝。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是一愣，下意识的，就堵在了门缝前，阻止了少年的通过。

“叶哥？”门后传来安邢飞不解的声音。

“额，小安，我想着如果有人趁着咱俩都在下面把上面的暗道关上就遭了，要不你去上面守着？”叶子辰用商量的语气，干巴巴的问。

“叶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安邢飞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严肃的说。变声期还有些沙哑的嗓音搭配着他这句话毫无说服力，却让叶子辰一愣。

【“叶子辰，我不是个小孩子了，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脑海中突然闪过的话和少年的话重叠，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来，只是向前走了两步，让开了缝隙。

他不想让少年看到他面前的情景。

因为这里，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个“人间炼狱”才更为贴切些。

实验室被分成了两个部分，手电筒的光能照到的地方有限，但是叶子辰凭借视力却能清晰的看到整个实验室的场景。

他面前的是关押“试验品”，也就是那些孩子们的地方。

不过，说是关押，实在是有些不准确。毕竟，这个词语通常是用在犯人身上，犯人至少也算是人。

可他看到的却更加类似于宠物店里，那种关大型犬的笼子。

他目光所及之处摆放着数十个笼子，而每一个笼子的空间都只有不到一立方米大小。

别说是大人，就算是一个超过了十岁的小孩，在这种笼子中都只能勉强蜷缩着身体。

笼子里面关着的人当然早就死了。一副又一副蜷缩着的骨架被关在笼子之中。有不少早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不难想象骨架的主人活着的时候是一个怎样的状态。

虽然都是蜷缩着，但骨架们的姿势也各不相同。

这足以让叶子辰想象出一幅挣扎着求生，却只能绝望的场面。

他终于明白了安德的意思。

这家医院的所有鬼怪，都是地缚灵。他们不只是被自己的尸骨束缚着，更多的，是被罪孽和良知。

罗夏检查过那些孩子们的身体，他真的只是一个毫不知情，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初入社会的实习医生吗？

他不是。

就像是古堡中那些想要少爷解脱，却又强制着男孩为他们的存活而存活的鬼怪一样。

罗夏也曾是施暴者。

“我是啊。”罗夏的声音从前面的实验室传来，随着一阵电流的“滋滋”声，整个实验室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叶子辰看到，逆着光站在实验室里的，并不只是一个“人”。

罗夏的旁边站着四个矮小的身影。

“既然都找到这里了，你会遵守承诺的吧？”罗夏温和的问。

叶子辰突然笑了，他站直了因为瞬间的警惕而微微弓起的身子。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承诺过什么，但是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他心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可以被成为良知的东西，突然就开始燃烧了。

“小安，还能站着的话，就在这等我一下。”

摇头制止了安邢飞打开八音盒的动作，他握着从进入地下室开始就一直拿在手中的匕首，向着实验室的那边走去。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