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怀里的手动了动,这才一下子就惊醒了沈砚。

梦里的一切在瞬间消散,周遭恢复寂静与黑暗,

除了最后的那一句少年时期的质问,还久久在耳旁回荡。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梦里的自己对自己恨意都清晰可见。

少年的自己那么喜欢清如,可为什么长大了会变成这样?

一个个夜晚,对她不予理会,厌倦且不耐,将所有的好的坏的情绪都加注在她的身上,却从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

沈砚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来得及吗?

应该是还来得及,他们可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当做重新开始,再去雪山,去践诺少年的约定。

人就是这样,总是习惯在不知真相和结果前有恃无恐。

明明在一切还有回头路的时候,非要选择一条死路走到黑,走到终将无法回头,最后只能看着对方坠落,这才开始回心转意。

明明是自己当初像渴求神迹一样,将他的月光求到心里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得到了又不珍惜?

宋清如没醒,她又开始做起了痛苦的噩梦,沈砚慌张的掰开她的掌心,怕她又无意识的伤害自己。

他打开灯,刹那间一切变得清明。

宋清如被疼醒,或许是孩子没有了,银的交换失效,她这一次竟没那么疼了。

她睁开眼睛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沈砚在自己身边,灼烫的眼泪跌落在她的手背。

他竟然在哭。

你为什么会哭呢?

委屈的是自己。

受到伤害的也是自己啊。

宋清如困顿的看着他,直到沈砚也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上。

“你醒了?”

宋清如转过目光,远远的望着外面,嗓音沙哑脆弱。

“我以后再也弹不了钢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