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知道,窦临在一开始就资助过宋清如时,那些自卑和耻辱就全部涌了出来,好像在嘲笑那时他的无能。

所以他恨,嫉恨窦临为什么可以比自己先对宋清如好,更恨自己的平凡。

看到宋清如的慌张,沈砚心里的破坏欲疯狂滋生,有种鱼死网破的疯感,他诡异的笑着,说:“心疼了?好啊,你求我,放下你那些清冷的身段,把我哄开心了,我或许会大发慈悲地饶过他们那一大家子。”

他曾经最喜欢的她像月亮一样皎洁的清冷,如今却嫌弃她无趣苍白。

宋清如凝滞了一下,面容从苍白变成了灰白,枯败一般。

她的目光彻底失去了焦距,好像穿过了沈砚的身体,看到了过去,槐花香在这一刻变得腥臭,连他们的过去都让人后悔和嫌恶。包括自己,包括自己这个曾经爱上过沈砚的自己,也让人恶心。

宋清如麻木地开口,问:“在这儿吗?”

沈砚停了一下,“什么?”

宋清如缓缓拽掉身上的披肩,动作缓慢得就像是坏掉的玩偶,眼里死气沉沉。

“你不是要吗?就在这吧。”

这一刻,沈砚剥夺了她最后短暂人生里仅剩的自尊。

宋清如像是陌生的小姐,凑过来要吻她的恩客,这样的她让沈砚几乎在一瞬间如同触电一般往后退去,仿佛看到了什么怪东西。

宋清如不明所以地看着有些无措的沈砚,不懂他这样看着自己是因为什么?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对不起。”

沈砚喉头坠了一块重重的铁,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他们之间本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宋清如变得不一样了,他也是,他竟然在伤害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都要好好对待的爱人。

沈砚将她的披肩拉上去,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穿上,擦掉了宋清如的眼泪。

他重新发动车子,走得平缓,将车里的暖风开到了最大。

宋清如的头靠在窗上,只能听见巨大的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那声音将她吞噬,却又在滔天的声音中将她裹胁保护,变成了一个厚重的壳子,她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用在乎,只需要睡一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