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借着似曾相识的景象回忆往昔,但她永远回不到过去了。她曾经的未来光明璀璨,如今望过去,早就只剩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黑。

宋清如指尖轻落,是她最擅长的曲子,《The Name of Life》。

某种东西一旦刻进身体,便绝不会再忘掉,所以一两年的时间也没有磋磨掉宋清如的记忆,流畅缓慢的音乐缓缓响起,带着隐隐的孤寂,失落又温暖。

这个时候的宋清如是发着光的。

沈砚透过百合花看她,她的侧颜仍旧与那时别无两样,但是……但是好像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爱宋清如。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笑容淡了,发梢微微发黄,甚至连背都因为长时间的内向而不自觉的有些弯。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沈砚移开了视线,将红酒一饮而尽。

宋清如弹完一首,随即扬起笑看向沈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沈砚的目光。

但是视线交错时,宋清如眼里却一闪而过凝滞。

沈砚的眼里很是平淡,他甚至在走神,等到宋清如站起身,他才后知后觉的鼓掌。

艺术节上弹钢琴的白衣少女,任是谁都会一见钟情。

可三十岁的憔悴女人,却再无往日惊艳。

宋清如是在一瞬间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

哪怕她再怎么弹,也是回不过去的。

她走下台,平静的坐回可原来的位子。

沈砚问:“喜欢吗?”

宋清如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这架钢琴是送你的,明天它就会出现在楼下书房,你每天都可以弹给我听。”

宋清如愣了一下:“那旧的呢?”

“我会叫陈特助处理掉。”

又是这样的话,他总是说的云淡风轻,旧的花快死了就丢掉,曾经他买给她的第一架钢琴也可以轻易的处理掉。

宋清如笑了笑,她又开始矫情的多想了。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钢琴呢?沈砚开心就好,反正那架钢琴,将来也会有别人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