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蕙抓住她的手:“母亲,她们是父亲的女儿。”
刘氏瞪大眼睛:“你可怜她们,你竟然敢护着她们?难道你忘了她们是什身份吗?”
“我自然没有忘记,可是您该怨恨的是春娘和父亲,她们纪这般小,您何必与她们计较?”
刘氏一巴掌拍在她肩上:“你疯了,竟然帮着这几个孽。”
姜蕙抓住帘,才没有摔倒:“我不是帮着她们惹怒母亲,实在是因为她们与我同病相怜。无论是嫡女还是庶女,在父亲眼中都是一样的。”
刘氏愤怒之下,忘记了仅有的涵养:“你是去陆家授课把脑撞坏了吗,或你的脑里装的是米糠?”
“女儿只是实话实说。”对于刘氏,她已经心灰意冷。
“你——”
“女儿有要紧事对母亲说,母亲让她们回去罢。”
刘氏嫌恶地看着三个小姑娘:“滚罢。记着,别想着耍什心眼,老老实实在房里待着!”
她在警告她们不许她虐待她们的事告诉太夫人。
婢女她们送去,刘氏端起茶盏:“说罢,是什事?”
姜蕙垂下眼帘:“母亲可还记得春娘?”
刘氏冷笑:“那个贱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姜蕙轻叹:“我见她。”
刘氏皱眉:“你说什。”
“我见她。就在去别苑的时候,路杏花巷,我看见舅舅与她在一起,很是亲密。”
刘氏茶盏搁在小几上:“你这话是何意?”
姜蕙抬起头:“外祖母是不是对母亲说,让母亲好好养着春娘生的哥儿,来也是母亲的依靠?”
刘氏倚在榻上:“你外祖的确这说。”
“外祖母还说,那个哥儿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和母亲很有缘分。”
回味着她的话,刘氏面色一沉:“你到底要说什?”
姜蕙苦笑:“我要说什,母亲还不明吗?或说,您不想明?”
而且,姜怀一连生了六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小儿,不是更值得怀疑吗?
刘氏面罩寒霜,手指一下下挠着榻上的垫:“你有证据吗?”
“没有,这是女儿的猜测。”
“没有证据你就敢胡说八道!”刘氏霍然起身,眼中火苗跳跃,“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认柳氏为母亲?刘家虽然没落了,到底是你外祖家,你外祖母和舅舅在你幼时也是很疼爱你的,你竟然迫不及待要给他们扣一顶大帽逼死他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姜蕙退到墙角,无奈一笑。
三妹的猜测果然不错,母亲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肯相信,更不愿去查。或许对她来说,养舅舅的私生比养丈夫的庶更好。
“他们是对我好吗?他们是对侯府姑娘好。这,他们从姜家拿了少好处,根数不清。”
“混账!”刘氏气的脸色涨红,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姜蕙扶着墙,捂住脸,流着眼泪笑了。
“若是你敢此事告诉太夫人,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姜蕙面露震惊:“母亲!”
刘氏从簸箩拿起剪刀,抵在脖上:“你记着,如果我死了,就是你逼死的。若是不信,你就试试看。”
“在母亲心里,刘家就如此要吗?”姜蕙抚了抚打的脸,“比你的亲生女儿还要?”
刘氏毫无愧疚之心:“去后,别乱说!”
“我明了。”姜蕙抚平衣袖,跑院。
待她的身影消失,刘氏丢下剪。就像是抽尽了全身的气,跌坐在美人榻上。目光空洞,盯着窗。
她不愿相信,她的母亲和兄长竟然欺骗她。可是她竟然觉得庆幸,那个孽障竟然不是丈夫的庶。
两个时辰后,她对着门外喊:“秋霜。”
秋霜推门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你立刻送信到刘家。”
太阳完全消失在西边,廊下的灯悄悄亮了起来,窗外花丛发阵阵悦耳的虫鸣。
用了晚饭,姜芫还在如意院。
柳氏催促:“还不回去沐浴歇息?”
姜芫对着窗发呆,闻言转身:“娘,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柳氏笑道:“何事?”
犹豫了一下,姜芫道:“这也是二姐无意中发现,然后告诉我的。是……是关于春娘和刘大舅的事。”
柳氏面色平淡,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姜芫走去挨着她坐:“娘,你不惊讶吗?”
柳氏嗔笑:“终于肯说了?”
姜芫眨眨眼睛,原来柳氏早就知道。
“可是没有证据啊,总不能直接到祖母面前说我们的怀疑,这也太骇人闻了。祖母纪大了,这半来府上的糟心事太,如今四妹的事还未解决。”
“这点风雨,你祖母应该能经受得起。不,我还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