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刘氏的哭声中,姜蔓被送走了。
连续多日,刘氏都是愁闷苦脸。这也没什么,关键是动不动就发脾气,破口大骂。骂了丫鬟不解气,要责骂姜蕙。姜蕙不能顶撞,只能好生安抚她。
这一日刘氏闹完,姜蕙拍着她的背宽慰道:“娘,五妹虽然去了家庙,但那里吃穿用度一样不缺。祖母说的对,五妹可以趁此时机修身养性,过两年那些事会被大家淡忘,五妹还能嫁个好人家。”
刘氏推开她,怒声道:“我养你一场,你可真是没良心。不说替你妹妹求情,反倒说风凉话。我看你与春朝院那边越走越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二房不如大房,以上赶着去巴结,为此连你妹妹也不顾了?”
这些话,姜蕙已经听过多遍,从一开始的伤心到后来的麻木。
她垂头:“娘误解我,我也没办法。”
刘氏怒极反笑:“好啊,真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陆家授课,你偏不听。放着好好地闺阁小姐不做,做什么夫子,伤风败俗,你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姜蕙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娘以为,我现在还有名声吗?”
“你——”刘氏想到姜蕙的名声是被她带累坏的,顿时哑口无言。
憋了许久,她甩袖离去:“我不管你了。”
看着刘氏走远,姜蕙用帕子擦干泪水,一转头就看到姜芫站在树。
姜芫的伤已经好了,经过大夫再三确认,柳氏终于放心,允许她出院子。
“三妹。”姜蕙强行露出一个微笑。
姜芫笑道:“二姐今天没去定国公府?”
“今天是休沐的日子。”
“既如此,二姐别在屋子闷着了。荷花开得正盛,咱们去摘荷花罢。”姜芫拉着她走,“摘了荷花可以做荷花羹,荷花茶,做荷叶鸡,还可以做软炸荷花。”
姜蕙心一暖:“好。”
距离落水过去多日,姜芫心的阴影已经消失。
荷叶荷花掩映间,停着一只小船。绿烟兴奋道:“姑娘要坐船亲自采摘吗?”
双画碰碰她的手,悄声道:“别瞎出主意,若是让夫人知道,定会打你板子。”
绿烟忙拍了拍嘴巴:“我一时嘴快,说错了。”朝姜芫喊,“姑娘在水榭等着就好,我和双画下去摘。”
望着清澈的池水,姜芫嫣然一笑。
死里逃生后,这两个丫头简直把她当了易碎的瓷器,这个不行那个不许,就连沉稳如双画也唠叨了许多。柳氏对她的疼爱比往日更甚,郑氏来过几次,柳平舟更是成了侯府的常客,时不时送些东西过来。
小船就靠着岸,双画和绿烟了台阶,登上小船。
姜芫笑道:“小心点。”
绿烟伸手拨了拨水,小船移动了一些。
船桨拿给双画:“划船罢。”
双画懵了:“你不会划船吗?”
绿烟呆住了。
双画道:“你要去摘荷花,我以为你会划船。”
绿烟:“……”
姜芫哭笑不得,对两人招手道:“既然绿烟不会划船,你们就上来罢。叫两个小厮去摘。”
绿烟眉头皱起,不想在姑娘面前丢人。
“不就是划船吗,这有什么难的。”索性拿起船桨划起来。
双画身子一晃,神色骇然:“绿烟,你不会划就停。”
姜芫低头一瞧,忍不住笑起来。
船是离岸远了些,只是一直在绕圈圈。
绿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姑娘——”
一阵脚步声传来。
姜芫回头一看,却是姜明暄、柳平舟和郑濯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姜菀和刘清妍。
“大哥,你们回来了。”
“妹妹伤好了吗?”姜明暄道。
两人同时开口,都愣住了,然后轻笑出声。
柳平舟俯视着荷塘,忍俊不禁:“表妹是看划船表演,还是打算摘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