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当然。”

“。”西宁侯呼吸舒缓了一些,“既是有孕,就歇息,养胎,无事不要出去动。”

夏姨娘以西宁侯是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颗心要飞出来:“我也是这样的。”

耐着子陪了她一会,他以处公务由,去了书房。

关上门,他整个脊梁塌了下来,游魂般到书案前坐着。

没人知道,在听到夏姨娘有孕的消息后他有多么慌张。半点人父的欣喜都没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被夫人知道该怎么办?

他信誓旦旦地说要弥补她,这一个月来总是去看她,无论她对他多冷淡,他也不在意。

他已经习以常。

他错无数次机会,再也不错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夏姨娘有了身孕,这真是个晴天霹雳。此事一出,会彻底断绝了柳氏原谅他的希望。

一到后半要和柳氏形同陌路,他的心就像一钝刀子在磨着。

书房里,没有点燃烛火,黑漆漆一片。

不知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侯爷,您在吗?”

西宁侯从椅子上坐起来:“进。”

易来点燃烛火:“侯爷若是累了,就去歇息罢。”

西宁侯抹了脸,声音低沉:“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做,千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您说。”他耳朵凑去。

听见西宁侯他的耳语,他满脸震惊:“侯爷,这……这……”

“去罢。”

易来不敢违拗主人的决定,低头退下:“小的保证做的万无一失。”

西宁侯摩挲着椅子扶手,神思恍惚。

姜芙的存在已然成柳氏心中无法拔除的一根刺,万不能再有一根刺横亘在两人之间了。

夏姨娘仗着有孕在身,让丫鬟请西宁侯晚点到她院里来,原以会被拒绝,没到他竟然没有二话就同意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红色灯笼映照下,她的脸色白里透红,气色极。

“侯爷。”夏姨娘风摆杨柳般给西宁侯行了礼。

陪着她的姜芙也恭敬道:“父亲。”

西宁侯淡淡应了一声:“你先回去罢。”

“侯爷,来坐,妾给您揉揉肩。”姜芙一,夏姨娘就抱住他的手臂。

西宁侯没有躲,任由她。

两刻后,一个婢女进来:“姨娘,该喝安胎药了。”

“安胎药?”

西宁侯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是我安排的,孩子月份还浅,胎未坐稳,当然应该日日服用安胎药。”

夏姨娘满面欢喜:“侯爷对妾真。”

“趁着药还热着,快喝了罢。时间不早了,也该歇息了。”

“。”夏姨娘接安胎药,闻了闻,“苦。“

西宁侯微笑:“良药苦口。”

深吸一口气,夏姨娘屏住呼吸,将药一饮而尽。

“姨娘吃个蜜饯,就不苦了。”丫鬟端着一个小碟子道。

“我知道,你先退下。”夏姨娘不放任何西宁侯独处的机会。

她的头靠在西宁侯肩上,埋怨道:“侯爷许久不来看妾,妾害怕,还以侯爷不要妾了呢。侯爷,您知道的,妾能依靠的只有您,您千万要长长久久的陪着妾啊。侯爷,您希望妾这次个女儿还是儿子?妾要个儿子,这样妾和侯爷也算儿女双全了。”

西宁侯似听非听,只是在,他在陪着夏姨娘的时候,柳氏在做什么。是在看账本,还是在和姜芫说笑,亦或是给姜明暄做衣裳?

夏姨娘推了推他:“侯爷怎么不说话?”

西宁侯回神:“我长长久久的陪着你,儿女双全?”

“是啊。”

西宁侯侧目而视:“夫人算什么,暄哥儿和阿芫算什么?”

夏姨娘意识到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满脸尴尬:“妾的意思是,妾永远陪在您身边。至于夫人——妾万不敢和夫人比。”

西宁侯别眼:“你知道就,别忘了己的身份,肖不属于己的东西。”

夏姨娘一次听见他对己说这种话,不免惊惶无措,脸色苍白。

“侯爷,您……”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扯住西宁侯的袖子,低呼道:“侯爷,妾的肚子痛。孩子,孩子……”

奇怪的是,西宁侯只是淡淡看着她,不所动。

“侯爷?”夏姨娘捂着腹部,“您快让人请大夫来。”

又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快来人——”

然而,除了风声雨声,没有任何动静。

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不敢置信的瞪着西宁侯。

“不必了。”西宁侯站起身,“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什么?”夏姨娘趴在美人榻上,有气无力道,“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我不信您会如此狠心。是夫人对不对?一定是您了讨夫人欢心,要拿掉我的儿子,一定是夫人让您这样做的!是夫人怕我个儿子大公子争家产对不对?”

“夫人根本不知道你有孕,是我不留下这个孩子。”

夏姨娘的心沉到谷底:“怎么可能?”

西宁侯对着窗子:“我已经是快要当祖父的人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年纪这般小的庶出子女。”

“你胡说!”夏姨娘泪流满面,“吏部侍郎五多岁,娶了一个二八年华的继室,去年刚了一个哥儿,人家都不怕被人笑话。我是侯爷的妾,怎么不能给侯爷儿子了?”

“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西宁侯已经很不耐烦,压低声音,“当年你偷偷换掉避子汤,如今我送你一碗落胎药,这有什么不对?”

夏姨娘一愣,旋即惨笑连连:“侯爷这是后悔了?”

“是,我很后悔。我当年不该一时心软,让你留下姜芙。原本我是打算给你一笔银子送你离开京城的,可是你起了贪念。”

“侯爷这是怪我?纵然是我换掉避子汤,才有了芙儿。但若您真的要打掉孩子,我能阻止吗?若您当年有现在一半狠心,芙儿早就不存在了,我也不会入府。”

“我很后悔当年不够果断,一步错步步错。更后悔难以忍受夫人的冷漠而找到你。”西宁侯叹息,“这些年,我给你的够多了,是你贪得无厌。以后,只要你安守本分,我会保你衣食无忧。”

夏姨娘呼吸一滞,连腹部的剧痛都忘记了:“侯爷这是何意?”

是以后都不来的意思吗?

西宁侯接下来的话,证明了她的猜测。

“你以后,之。”

西宁侯到廊下,听到夏姨娘的哭声:“什么,就夫人比我出身,比我会欲擒故纵吗?”

西宁侯转头:“我她的情分,非你可比。”

“侯爷既然样爱夫人,又怎么忍心让她难?现在要弥补,不觉得太晚了吗?”夏姨娘觉得很可笑。

西宁侯心一痛:“一会我会让大夫悄悄来你看诊,你也要守口如瓶。”

夏姨娘听出了话里的威胁,待他出去,趴在榻上大哭了一场。

回到书房,易来已经在外面等着。

“都处了?”

易来道:“送药的丫鬟和个熬药的厨娘,小的方才送她们离开侯府了,个大夫也不会乱说。小的安排了护院和婆子守着院子,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二日就会散出消息,夏姨娘做了错事,被侯爷责罚禁足两个月。夫人……夫人也不会知道今晚的事。”

西宁侯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四姑娘里,明天你亲去敲打她一番。”

“是。”

二日,夏姨娘犯了错被禁足的消息传遍侯府,但就像石头投入湖底,激起几丝涟漪,很快就归于平静。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的,只有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