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突然摇头失笑,语重心长道:“当初瞻哥儿就是将将考中秀才,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秀才,想来今年秋闱又是不成的,何必浪费时间呢?依我看,刘家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倒不如尽快娶妻生子,安稳过完一生也就罢了。岳母年纪大了,也想抱曾孙不是?”
虽然姜怀说的是实话,可刘氏心里还是不好受。再者,没有功名的时候娶妻,能娶到什么大户人家的闺秀?
“话不能这么说,我弟弟只有这一个儿子,全家都指着他呢。”
“如果再考不中,岂非又要等三年。你是清楚你那侄儿的资质的,还是趁早放弃为好。”
“那怎么行?”刘氏又急又恼,“你好歹也是瞻哥儿的姑父,怎么净说风凉话?姜家堂堂侯府,大伯和三叔又是朝中重臣,你就不能……”
姜怀打断她,难得一本正经:“科举舞弊不行,牵连到姜家更不行。”
笑话,姜家好,他才能享受荣华富贵,为了刘家让姜家冒风险,他有那么蠢吗?
说完,他放下茶盏,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算哪门子亲戚!”待姜怀走远,刘氏抄起他用过的茶盏砸在墙上,黄绿色的茶水顺着墙壁流淌下来。
“夫人,当心气坏了身子。”
“呜呜,奶娘。”刘氏扑到孙嬷嬷怀里,“女儿的亲事他不管,瞻哥儿的事他也不尽心,我的命好苦。”
孙嬷嬷轻拍她的脊背:“这种事老爷也不好帮忙。”
刘氏恨恨道:“同样是人,怎么柳氏的命就那么好!”
“就算侯夫人命好,可也不是万事顺心的。您瞧瞧,侯爷素日装的多尊重侯夫人,不照样背着侯夫人在外面偷养了这么多年的外室吗,那四姑娘又只比三姑娘小一个月,我就不信侯夫人心窝子不疼。不过是怕您笑话她,装的不在意罢了。”
刘氏擦擦眼泪,冷笑道:“奶娘说的对。”
她最得意的就是,她连续给姜怀生了三个女儿,但是姜怀仍旧没有纳妾,当然,她下意识忽略了姜怀寻花问柳的事迹。
每每和柳氏斗嘴,她总是用夏姨娘母女刺激柳氏,这样才能觉得心里痛快些。只是,对柳氏的嫉妒仍旧不挥之不去。
“但母亲那边我如何交代?”
孙嬷嬷犹豫道:“不若夫人就和老夫人实话实说罢。”
刘氏摇摇头:“不成的,他即便再不成器也是我侄儿,是我弟弟的独子,母亲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我怎么能不管他呢?我不能让刘家衰败下去。”
孙嬷嬷叹了口气。
刘家能维持现状,全靠着姜家扶持。夫人要让刘家兴盛,还不是继续从姜家身上薅羊毛嘛。
十日转眼过去,姜蔓出了祠堂后就老实了许久,也没有找姜芫麻烦。
对着镜子,双画给她把额发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些日子她坚持用药,额头上的疤痕已经完全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