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微阖，声调懒洋洋地，“我若是真派人盯着你，又怎会等到现在才来问你。”

“我今日正好在松岭围猎场。”

虞晚今日去的那处围猎场就建在京郊的松岭山，猎场便以此山命名。

虞晚更不解了，“你去围猎场做什么？”

云觞侧头，睁开眼对上虞晚疑惑的目光，轻声道：“这家围猎场是了李观开设的，我查到，他们用活人做猎物。”

说这话时，云觞的表情很淡，眸中没有一点波澜，但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知道他这份冷意不是冲着自己，虞晚也不惧，鼻子皱在一起，“用活人做猎物，什么意思？

云觞勾了下唇，带着讥讽，“权贵们出钱，李观就从四处掳来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将他们丢进围猎场，当作野兽一般，供人射杀取乐。”

——当作野兽一般，供人射杀取乐。

一时间，虞晚脑海中不停回荡着这句话。

她脸色慢慢变白，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她对这些世家的无耻行径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却没有想到，还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人的贪欲和恶劣是永无止境的。

一旦没了束缚，他们随心所欲下做出的事，会一再突破身为人的道德底线。

虞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问云觞，“你查的怎么样了？”

云觞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他放缓了声音，“我已在围猎场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包括记录交易的账本，还有参与这场罪恶勾当的权贵名单，只是光有这些证据还不够。”

“李观行事谨慎，那些被掳百姓关押之处，我还没找到。”

吏部尚书，李观，李灼月的父亲。

先前李老夫人寿辰时，她在宴席上见过此人一面。

李观当时穿着一身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的锦缎华服，身上的配饰也都是上好的玉料宝石，一看就知道他日子过得十分油润。

且他身形高大，面庞方正饱满，身材发福，还有大肚腩。

虞晚当时就觉得李观这人肯定贪了不少。

没想到他不仅是贪官，还是狗官。

这盛京城里还真是世风日下，人面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