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不过话音还未落,就让他温热的唇给堵住,这个吻跟以往蜻蜓点水的吻很不一样,带着强烈的侵略感,他的呼吸从一开始就很急促繁乱,渐渐地便将她的呼吸也带乱。

交缠的气息中还氤氲着用去年桂花酿成的酒香,把人熏得陶然欲醉,谷长宁之前想拉他下水的想法早已不知抛到哪里去,挂在他身上,从脖颈到脸上片刻不停地升温,把她烧成了个小暖炉。

清凉的海风拂面,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觉他好像退开,下意识还想凑过去,让他用两只手把头捧住了不得动弹。

谷长宁:?

虞凤策盯着她殷红的唇瓣,随即有些狼狈地挪开目光,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在背后用手慢慢抚摸她的头发:“还不是现在。”

谷长宁轻柔带哑意的声音从他怀抱里传出:“什么不是现在?”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闭上眼,呼出一口长气渐渐地缓过身上那股劲儿,直到确定自己克制住了,才开口道:“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必急在一时,今晚不如就这样看看月亮。”

谷长宁迷糊楞登地看看他,又抬头去看他口中的月亮,忽然发现头顶的月牙弯就悬挂在他们的头顶,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也真是应了“月亮坡”这个名字。

她没再去细想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从他怀中起来坐直,听远处海浪的波涛声,山中细微的虫鸣,还有桃树枝摇曳时发出的碎响。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她把下巴放在膝上,觉得很惬意。

虞凤策转头看她,表情柔和:“以后你若是想家,随时都可以回来小住。”

提起这个,谷长宁忽然想起一事:“我继承了孤衔的太虚瞳毕竟是事实,陛下真的会同意赐婚吗?若我是他,只怕忌惮都来不及。”

他的手往后撑,慢条斯理地把两条长腿伸直交叠:“你拥有完整太虚瞳的事情除了我便只有永明和鉴真知晓,我自不必说,永明只怕更担心太虚瞳会被别人利用,何况孤衔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都没几个,更不可能会有其他人传出什么流言。”

他转头看她:“我瞧你如今用念力也不用开眼了,以后尽量少在人前露出异瞳就好,至于你死而复生的事,在陛下面前我已经安排好了说辞,就说那天你重伤濒死,后来被永明大师带走医治,调养了半年多才恢复。”永明追杀了她这么久,叫他多背两个锅也不冤枉。

他这么说谷长宁才恍然想起,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孤衔的母女关系人尽皆知,但其实除了孤衔和她身边的冯生外,其他人连国师的名字都不甚清楚,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把她跟国师扯上关系,钦天监的事情发生后虞凤策以失忆为由没有参与善后,文曜帝自然也不可能追问一个已经什么都忘了的人,玄隐卫就算日常跟在小郡王身边看见过她金色的左眼,也只以为她懂些鬼神之事,更详细的连福清和葛琅都说不出个一二三,太虚瞳的线索便就此断开,湮于几人之口。

留下的都是不知道的人,文曜帝的忌惮也就无从谈起了。

想通这点,谷长宁心情愉悦起来:“还好我以前口风紧,不然这会儿可就难办啦。”

“我呢?”他邀宠似的,提高语调。

她笑眯眯地毫不吝啬夸奖:“你也紧。”

虞凤策明显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谷大师用词真是不拘小节,等成了亲……”

“嗯?成了亲怎么?”她丝毫没有察觉某些潜在的危险,还不谙世事地追问了一句。

他笑了:“往后你便知道了。”

“大人——”

“谷姑娘——”

山坡下传来福清的喊声,慢慢地一盏手提灯笼从山下晃晃悠悠地露脸,找了上来。

看见他们二人并肩坐在树下后,福清反而不大敢靠近了,就远远地站在略矮些的坡上喊:“大人——夜深露重,该回去歇息了!”

谷长宁率先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沾的草屑,接着便见着小郡王也站起身——然后弯下他挺拔的背脊,为她拈走挂在裙摆上的一根草叶。

“走罢。”他直起身冲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谷长宁眨眨泛起湿意的眼睛,小声道:“你戴的扳指牵着硌人,我自己走。”

他便顺势收回那只手,换成没有戴东西的右手放到她面前:“那你牵这只,山路难行,我怕你摔。”

福清提着灯在后头帮他们照亮前路,谷长宁的手依然跟他的握在一起,在灯影中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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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长宁久违地在家中睡了个好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舍得从床上爬起,推开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