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目瞪口呆:“谷施主,您是不想要另一只眼睛了么?”就地歼杀若是成功,那孤衔必定灰飞烟灭,另一只太虚瞳也就没了。
谷长宁只顾着考虑孤衔太过难对付,这下想到还要保护好那只阴眼,更觉得犯难。
永明垂下眼皮,捻着佛珠道:“阿弥陀佛,要想在外头布阵,还需老衲先去看看禁锢她的究竟是什么阵法,鉴真,明日你随我一起入宫觐见,此事宜早不宜迟。”
等虞凤策从诏狱审讯回来时,谷长宁已经趴在他的榻边睡着了。
他的寝房烧了银丝炭,暖烘烘的,就算坐在榻边铺着毛毯的地上也丝毫不觉得冷,她这几日为了扰人清梦自己也没睡好,本来想着要等他回来说话的,不知不觉就在榻边陷入昏睡,连开门的动静都没听见。
跟进来帮虞凤策换衣裳的薛回先看见了她,惊咦一声:“谷姑娘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我说找不见人呢。”
虞凤策侧耳听了听,房中确实传来她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压低声音道:“去隔壁厢房换。”
待他重新换好衣裳进来,谷长宁还没醒,只是因为胳膊压麻了在睡梦中换了个姿势,只把头放在榻边上,就这么仰面坐着酣然大睡。
虞凤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榻边,伸手摸索了片刻,没有探到她的腿弯,倒是差点被她的裙摆绊倒,无奈地收回手,索性陪她一块儿在地毯上坐下,背靠床榻。
这几天的审讯下,范景实一帮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们经营的不仅只有私盐,还有一众赌坊和钱庄,只不过互相之间遮掩勾结,又有孤衔号令伥鬼做手脚,才将他们的违法勾当瞒得密不通风。
他们受孤衔所控,自然也有自己所求,或权或财,只要不过分的,孤衔倒是挺大方,都能尽量给他们满足。
与其说她是恶本身,不如说她是善于利用别人的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一时之间真不知是谁更没底线些。
虞凤策坐在谷长宁旁边,面对眼前的一片黑暗心想就快结束了,等他收拾完这帮不是东西的东西,谷长宁再跟永明和鉴真一起想法子将孤衔解决,母亲就能给陛下上书请求赐婚,到时候一切都好了。
他陪着熟睡的谷长宁静坐了一会儿,忽闻外头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甚至顾不及会不会失礼,一边喊着“怀舟!”一边伸手推门,用力开门的声音把谷长宁都吓醒了。
蒋正卿心急如焚地冲进来,对他们说:“怀舟!宫中急召,说陛下忽然发急病昏倒了,如今几个院的太医都进了宫,我爹让我来请你尽快进宫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