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堂里随意翻动主人家尸身的几人都神色一凛,谷长宁率先反应过来,双手并用把棺盖推了回去。
方才为了引开灵堂里的人,虞凤策确实是吩咐了福清让他带几个人去远点儿的园子放把火,可祠堂的火不是他们放的,怎么会那么巧就正好在这个时候烧起来呢?
后边的窗格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几人同时转头看去,看见一个匆匆离开的黑影。
有人在窥视他们!
福清和邬九邬十动作极快地绕过灵堂追去,谷长宁跟在他们后面,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穿粗布衣裳的背影。
后头的虞凤策不知在看什么,过了会儿才出来,看见她站在门口愣神,问:“怎么了?”
谷长宁摇摇头,疑心是自己看错了:“福清他们能追到吗?”这里毕竟是郡丞府,别人的地盘,追人也得暗地里来,不便明着抓。
他却根本不担心的样子:“他们练的就是这门功夫,真抓不到自己会回来的。”说着,他将手中的黄纸拿到她面前,“我看他们烧的纸钱与我们平时看到的好像不大一样。”
他刚才就是看到火盆里这些未烧尽的黄纸,才被拖住了脚步。
谷长宁接过来看了看,时人祭拜亡者多用纸元宝和纸铜钱,元宝是折叠而成,铜钱就是用黄纸裁成中间镂空的形状,制作起来极为简单,可这张纸钱上头不知用什么东西画了奇形怪状的图样上去,那颜色不似墨也不似朱砂,是黑里隐隐透着红的笔迹。
她问:“只有一张画了,还是所有都画了?”
虞凤策出来前仔细翻找了,很肯定:“所有都是这样,还有火盆旁边没烧完的,都画了同样的图案。”
谷长宁慢慢拧起眉,要给所有烧掉的纸钱都画上这样的图案,可是件极为费工夫的事情,而且这图样也很诡异,似画非画,似符非符,连她也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看他:“大人,您是觉得郡丞的死有蹊跷?”
虞凤策把目光放在灵堂正中的棺椁上,斩钉截铁道:“他死的时机太巧了,由不得我不怀疑。”他刚查到卓开济跟贩私盐之人有勾结,手中还没来得及拿到证据,他就被火烧死了,任谁看都是一招极险的断尾求生。
可这会跟这奇怪的纸钱有关系吗?
为了避开郡丞府其他人的眼睛,两人离开了灵堂,站在灵堂后头的假山边上等着出去追人的玄隐卫回来复命。
没过多久,就见他们拎着个手脚抖若筛糠的家仆回来了,他的嘴被邬九捂得严严实实,拖死狗一般扔到了虞凤策面前。
邬九松开了那人的嘴,他也不敢大声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小声叫冤:“小的只是想去厨房偷个馒头,别的什么也没干呐!”
虞凤策在这里,几个玄隐卫便都没有越俎代庖,站在旁边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