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虞凤策错身进来的时候,后头的江启澜也跟着进来了:“阿姐!你来望云台吃蟹居然不带我,要不是郡王爷要出门的时候过来问我,本公子岂不是要错过这一顿……”说到后面,眼神一触到谷长宁便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故作沉稳地在席间坐下。
谷长宁有点讶异,听他这话是说小郡王回去县丞府后又出来的?难不成是特地来找她的。
外头的伙计周到地送了新的蟹八件进来,虞凤策在席间净了手,优雅地拿起蟹八件开始拆蟹,细致地将蟹肉剔好,将蟹壳合上恢复原样,便将碟子放到旁边的谷长宁面前,一边拿湿帕子擦手一边轻声:“吃吧。”
照顾她的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对面的江启澜拆蟹拆了一半,先端起手边苦涩的茶水咽了几口。
江启颜瞥他一眼,把自己拆好的那碟与他面前的对换,给了做姐姐的最后一点关怀:“你先吃这个。”
谷长宁拿着筷子吃了几口,随即兴致勃勃催促虞凤策:“大人,您再拆一只。”蟹肉好吃倒在其次,主要是他拆蟹的手法实在赏心悦目,不像在拆蟹,像在摆弄什么精致的工艺品。
虞凤策看她一眼,净过手后又重新拿了一只蟹到碟子里,依她所言开始一步步细致地拆,到最后一步盖回蟹壳,还没来得及擦手,就听她在旁边道:“再拆一只。”
他没好气地:“没完了?拆了这么多,你吃得下吗?”
谷长宁为了看他拆蟹无所不用其极,立马点头道:“我吃得完!”欣赏美好的事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吃不完也得吃完!
虞凤策似笑非笑睨她一眼,竟然也没说什么,把碟子换到她面前后又伸手拿了一只整蟹,按她的要求一丝不苟地拆干净了。
旁边随侍的邬九叹为观止,对面的江家姐弟埋头苦吃。
谷长宁看过瘾了,正打算伸手把他新拆好的蟹肉揽过来吃完,被他两只手指摁住了碟子。
谷长宁:?
他拿起那只新拆的蟹放到桌上她够不着的地方,这才不紧不慢地道:“蟹性寒,不宜多食,你吃完你面前的就行了。”
谷长宁端起杯子喝茶掩饰自己按捺不住的嘴角,眼睛在氤氲的热茶水雾气中弯成了两道月牙儿,任谁看都觉得她很是开心。
虞凤策擦完手偏头看她,只觉得她的模样娇俏可喜,勾得他心痒痒,情不自禁回想起多日前那个蜻蜓点水般停在自己脸旁的吻。
虽然片刻即分,但柔软的触感好像至今还停留在那块地方,甚至连她那天凑上来时无意中扫过的睫毛都还历历在目。
他放在桌上虚握着的手摩挲了两下指腹,碍于旁人在场,忍下了想要碰碰她的冲动。
却见谷长宁忽然起身把他放远的那盘蟹肉又拖了过来,放到他面前:“大人您也吃,看您这些天忙坏了,不得多吃点儿补补!”
不知道在桌对面喝了多少杯下火的茶水的江启澜找到缝隙插话:“谷姑娘,今晚滦河上有花灯游船会,在夜色中很是好看,不如饭后租一条画舫一同赏景。”
谷长宁感觉到他的过分殷勤,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一口答应,先转头看向小郡王,琢磨了会儿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