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谷长宁眼睛一亮:“桃木玉符是永明大师给的?”那师父之前给她找来的那块护身符说不定也出自永明大师之手,她之前本没抱多大希望,如今看来,说不定鉴真的师父真的能帮她摆脱太虚瞳折寿的害处。

鉴真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又恢复了平常淡定的样子:“师父常年云游四方,没想到与吴施主还有这样一番因缘。”

谷长宁唉声叹气地在床榻边坐下,拎起头发底下那两张脸抖了抖:“这柜女其中一张脸与浮波长得如此相像,说不定执念也与浮波有关,可惜她被江县丞的人带走了,不然好歹能跟她套套话呢。”

虞凤策本来心里还有点气她不爱惜自己,但此时他更加见不得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给透了个底:“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他就该亲自领着人过来赔礼道歉了。”

他说要不了多久,实则那边反应还要快些,第二天一大早,江县丞就带着下人扛了十担礼箱过来祝府登门拜访了。

祝老爷腾出了堂屋,虞凤策懒洋洋地坐在主座上,神情莫测地听着江县丞一边给自己扇嘴巴一边痛骂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郡王爷大驾光临还敢在玄隐卫手里抢人的话,听了许久还是一声不吭,把对方搞得提心吊胆的恨不得当场给他磕个响头。

谷长宁坐在旁边看,暗道小郡王拿捏人还是有一手,这江县丞能在短短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是从谁手里抢回的浮波,立马准备了厚礼过来赔罪,足以证明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在这种人面前只要出一句声,不管是生气还是平静,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揣摩出你的底线,接下来便给你表演一出精彩纷呈的十八连环响马屁,还能保证声声到位,既不逾矩又将人哄开心。

要想折磨他,就不能让他心里有这个底。

这时江县丞也注意到了坐在旁边的谷长宁,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昨日管家说到的事情,玄隐卫拿住了闹事的家仆后,这小郡王第一件事是先找到一个被推倒的女子,两人举止亲密,关系定不寻常,如今再看,就算是玄隐卫也是随侍站在堂屋边上,这女子能坐在这里,其分量就已经不言而喻。

他先后朝虞凤策和谷长宁行礼:“为表歉意,下官特向二位献上薄礼,石忠,将人带上来。”

随后外头便有他的侍卫将几个用绳子捆好的人拖了进来,全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仔细看看,分明是昨日推搡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家仆,其中踩了谷长宁手的赫然在列,也不知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到这时,虞凤策撑着下巴,漫不经心挑起一个讽笑:“本王看起来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推几个下人出来顶罪,你也不嫌磕碜。”

江县丞闻弦音知雅意,转头又跟侍卫吩咐了两句,他们便又从外头把满嘴告饶的江管家拎了进来,在他膝弯处狠狠一踢,教他噗通一声跪在谷长宁面前。

江县丞朝谷长宁躬身作揖:“得罪姑娘之处,还望姑娘见谅,昨日带头的刁奴在此,但有责罚,悉听尊便。”

他作为淮左郡的县丞,是仅次于郡丞的五品官,掌管淮左三个最富饶的县城,能对一个不明身份的谷长宁放低姿态到这份上,已经实属能屈能伸。

但虞凤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谷长宁,似乎在等她的态度。

谷长宁想了想:“我倒是没什么,但你们的人为了带走浮波在祝府门前闹事,败坏了祝老爷的名声,这点赔礼,恐怕不足以弥补。”难得狐假虎威一次,她可不会假装无事发生,“不如让这些人以祝老爷的名义开善堂给穷人施粥,以一月为期,到扬州城人人称颂祝老爷的功德善心便可罢手。”

这还算是个江县丞能接受的赔礼,不至于叫他自己打自己的脸,于是他赶紧端起笑脸接下这个台阶:“姑娘大义,在下定当办妥此事,请郡王爷和姑娘放心。”

谷长宁提起另一件事:“你今日既然来给大人赔礼,便该知道浮波是玄隐卫要找的人,她人呢?”

江县丞殷勤地道:“下官正是特意来请郡王爷和玄隐卫的诸位大人移驾,到县丞府落脚的,祝府毕竟小门小户,怕是有服侍不周之处,下官已嘱夫人备好宽敞的院落,只待各位入住,浮波姑娘也安顿在旁边,方便您就近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