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眼看她:“你们走得,我走不得?”
旁边站得像一排鹌鹑的玄隐卫并不敢吱声,唯有谷长宁笑着哄他:“走得走得,大人请。”
几人刚走了两步,不知在哪个角落里踟蹰许久的一个小厮追了过来,嘴里喊着:“姑、姑娘,请留步!”
这大街上人不多,月心楼门前的姑娘更是只有一个,谷长宁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一张递到她面前的花笺和一朵白色木芙蓉,花瓣儿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既新鲜又娇艳。
在小郡王的逼视下,小厮捧着花笺的手开始微微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家公子对姑娘一见倾心,怕唐突姑娘,特遣小的来递信,不知能否有幸得知姑娘的芳名?”
谷长宁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阵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顺着小厮不停回头的视线往上看,隐约在月心楼二层的一扇窗后看到若隐若现的蓝色身影,瞧着倒像是个年轻公子,倒也不难理解会做出这种横冲直撞的事了。
旁边一只修长的手将小厮捧上来的花笺拈走,当着谷长宁的面就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上面用端正的柳体写着:
明日申时滦河边陶阳茶庄翘首以待——江启澜留。
谷长宁刚扫了两眼,花笺就让那只手给捏成了一团废纸,虞凤策阴沉着脸将它扔回小厮怀里,冷声道:“你们把她当成什么?想约就约,想见就见?”
小厮愣住了,嘴中辩解:“我家公子是真心诚意的……”
“诚意?”虞凤策冷笑一声,“若是换了你们扬州大户人家的闺秀,你家公子敢在大街上拦着人递花笺吗?”
直接在花笺上写下大名,却又让小厮来递信,这幅作态,仿佛吃准了市井出身的谷长宁不会故作矜持,前去赴约一般。
好一个真心诚意。
虞凤策越想心头越火起,喊身后跟着的福清:“把这人给我丢远点儿,别在此处碍人眼。”
福清几人领命将小厮拖走,谷长宁歪头看看他,好奇道:“大人,您又生气啦?”
她倒是没觉得有多冒犯,也许是因为师父那个糟老头子只会叫她习武,对于男女大防之类的事情,她向来是不怎么介意也不大在乎的。
可是她看小郡王这样大动肝火,面对他人的示好管得就跟她亲爹似的,不免又觉得有趣。
他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下嘴角:“怎么?你很想赴约?”
她顿时产生一种死到临头的危机感,求生本能让她立马摇头,表明态度:“谁说的,怎么会,我不想。”
虞凤策骄矜地瞥她,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谷长宁捂住了嘴。
她的心被他那个眼神勾得又酥又麻,像被蚂蚁爬,想挠都找不到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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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祝府时,谷长宁终于没忍住问了:“大人,为何您跟我走一条道?您住的地方也在这附近吗?”
话音未落,祝府大门就从里头打开,薛回殷勤地从里面出来迎接:“爷,按您的吩咐都跟祝老爷商量好了,您的院子就在谷姑娘旁边!”
谷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