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回非常看不惯:“拜见我们爷也就罢了,为何连谷长宁你也要拜?”
虽然魂魄已换,但江倚云这个身体好歹也还算是虞家的夫人,给外人行礼,未免有些不像话。
江倚云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谷大师风骨昂藏,法术高深,妾心景仰,屈礼不过聊表敬意。”
学到了学到了!谷长宁心里直呼内行。
怪道无人不爱听好话,这马屁拍到点子上原来是如此令人舒爽的一件事,她也要好好学学,以后去拍虞……
视线转到旁边,就被小郡王暗含深意的目光止住了想法。
算了算了!
她撇开脸。
旁边的薛回则想到之前她在戴家招魂的事,带些勉强地认同了谷长宁“法术高深”的话,代替主子发问:“二夫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江倚云终于抬起头,望向坐在茶座前的谷长宁,目光含情脉脉:“特来向谷大师道谢,昨日劳烦大师救命,弄脏了她的衣裳,顺道也送些衣物过来赔礼。”
谷长宁被她看得好一阵牙酸,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她是让她侍自己为主,不是让她把自己当夫君啊!
谷长宁顶着几双眼睛的压力,半天挤出一句:“衣服呢?”
江倚云轻轻拍手,廊桥的另一头便有两个婢女各捧一叠衣物出现,但同样是远远站在那儿,很有规矩。
江倚云眸光殷殷地看向谷长宁,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称赞。
谷长宁下意识转头去看虞凤策,等待他的态度。
虞凤策手指在桌边点了点,挑起眉毛:“看我做什么?给你的,你爱收不收。”
谷长宁这才转头道:“叫她们拿给靖榆院的白露吧。”反正她也不算无功不受禄,之前的两件衣裳换着穿,经常动不动就要沾血,还真不好打理。
江倚云盈盈一拜,柔声应:“是。”
这种俨然把自己当做侍婢的姿态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谷长宁不大自在地站起身上前将她搀起,清清嗓子:“二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你身子还未好全,还是早些回去休养为好。”
江倚云接收到她的眼神,不再坚持,顺势而起跟虞凤策告辞,走前又被谷长宁喊住,多叮嘱了句:“郡王爷眼睛好了的事,暂时莫要往外声张。”
江倚云点头应好,随即迈着莲步离开。
薛回憋半天,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这肯定不是二夫人!这绝对不是!我以我的项上人头担保!”
谷长宁回以假笑:“这还用得着你担保吗?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说罢回到茶桌旁,端起刚煮好的茶正要品一口。
“薛回,把茶撤下去。”有人在她之前发号施令,薛回的动作倒是快,立马夺走她手中的茶碗,让她眼睁睁就看着半天才煮好的茶从自己眼前端走了。
谷长宁皱起一张脸,不敢抱怨。
照心亭只剩下她跟虞凤策二人,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淡淡地垂下眼睛:“谷长宁,你对她做了什么?”